纪昀眼底染上笑意，“我以为你当时就会来信问，没想到竟忍到了今天，倒是小瞧了你的忍耐力。”
皎皎嗔道：“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想当面问嘛。再者，飞鸽传信也不是完全安全，若是被别人偷看了怎么办。”
纪昀挑眉：“怕人知晓我是厉鬼转世？”
“呸呸呸，你才不是厉鬼呢，害人的才是厉鬼，你又没害人。”
他垂眸，有一搭没一搭拨弄着莫离的剑穗，声音轻轻，透着些许怅然：“看破红尘是仙，执念深重是鬼，我心有执念，至死不能释然，他们说的没错，我确是厉鬼转世。”
“执念？”皎皎好奇，“什么执念？”
“我答应一个人，来世会找到她，就一定要做到！”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坚定、语气温柔，带着某种异样的情愫，皎皎心口蓦然沉闷起来，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极可能是位女子。
“找到了，她是我今生的遥不可及。”微凉的夜风拂起纪昀鬓边的碎发，银白的月光洒落在他唇边，绽开一抹无味的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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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而已，你的灵魂已经虚弱成……”
皎皎点头，那夜的事她想了许久，至今未弄明白，为何自己的愤怒之语会从天空传来。“对了，你怎么做到未忘前世的？没喝孟婆汤？”世间不想忘记前尘的人多了去，却不是谁都可以做到。
这个疑惑困了他一百多年，既然她知道往生池，或许能知道原因。
陈旧、破烂、脆弱，些微的拉扯就会让它碎成粉屑。来世，你还是把她忘了吧。”
纪昀抻了抻衣袖，顺势将手背到身后，用宽大的袖口遮住颤抖的指尖，语气随意：“我一个普通的凡人，能有什么值得人家图谋的。那对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阴间也有乐于助人的鬼。”
“哪来的什么孟婆汤，世人的杜撰而已。”纪昀失笑，“人死后，灵魂大都会失去意识，被奇怪的香味吸引，下饺子似的往那池子里跳，然后就被洗去记忆转生了。”
皎皎心里一滞，竟然还带她四处游玩！“她是她，我是我，我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她帮我在轮回通道与往生池连接的薄弱处开了一道口子，我从那道口子入的轮回，并未进入往生池，这才得以保留住前世的记忆。”
他定定看着她，眸光有些许忐忑：“还是只心存感激，将他当做朋友？又或者……任何一人将你从孤岛里带出，你都会喜欢他？”
再后面，她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往生池？”
冥河之畔，有池曰往生，异香芬郁，能致鬼神，消其罪孽，以入轮回……”
她移开视线，故作自然地问：“谁啊？你的心上人啊？”
纪昀愣住，“你怎知我灵魂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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