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心里愈发堵得慌，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心口酸酸涩涩的，难受得紧。
我们说好来生一起走，我在冥河之畔等了她一百多年，她没有来。“冥河之畔的女子？孟婆吗？她为什么要帮你？她想要什么？”
纪昀眸光闪烁，“皎皎，如果你从小独自生活在一座孤岛，后来有人将你从孤岛里带出，带你游历四时风光、见识风土人情，你会喜欢他吗？”
纪昀愣住：“你怎么知道是往生池？”
“不经过轮回就转世？”皎皎挠挠头，“不能吧，轮回转世，先轮回再转世，不入轮回之道，如何能转世呢？”
皎皎抚着越发难受的心口，不想再就那个她说下去，她转了话题：“万物轮回自有道理，带着前世记忆转生有违轮回，会受到惩罚的。”
后来遇到一位同样保持清醒的魂魄，询问之下才得知她已经过完一世……”
“所以，那晚是你！”纪昀的眼眸倏然亮起，眸光被月色晕染开，温柔得似要泛起涟漪。
“我很确定，她没有入轮回。”纪昀定定地看着她，“刚死的时候，我的灵魂很强大，面对往生池的异香也能保持清醒。
皎皎也愣了下，敲着脑袋，“刚才这三个字突然从脑子里冒出来，我还像在哪见过。
纪昀愕然，想起她的来历，又释然，轻声说道：“冥河之畔有位女子，她与我们这些浑噩的鬼魂不一样，眼神清明，魂体凝练与真人无异。
话出口，她才发觉自己语气特别不好，忙放软声补救：“我的意思是，人的想法不一样，这种事情你得问当事人，你今生还没找到她吗？”
皎皎的声音戛然而止，顿了下，担忧道：“你会魂飞魄散的。”
说到此处，他心念一动，侧眸问道：“一个人没有经过轮回便转世了，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况？”
半晌，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无妨，灵魂沾染上阴气而已，我已经习惯。”
纪昀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语气越发的怅然，“是啊，心上人，可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心悦我。”
“是吗？”皎皎非常怀疑，违反轮回之道，真的是举手之劳吗？纪昀肯定地点头：“她虽不是孟婆，却也不是凡人，不入轮回的。”
“我看见的。”她将那晚所见徐徐道来，“如果将灵魂比作一块布，你现在的状况就像一块在土里埋了很多年的布。
纪昀似是看出她不愿回答，眼眸沉寂下去，融入寂静的夜色。
想起冥河岸边那些苦等的岁月，纪昀的心慢慢揪起，无尽的疲累与绝望包围了他。
又是那个女人，皎皎撅起嘴，酸溜溜道：“那她可能不是人，人都要经过轮回的，她很可能是妖怪，还得是非常非常厉害妖怪，不知道害……”
余光瞥到纪昀黯然的神色，诋毁的话再也说不口，她摸了摸鼻尖，心虚地改口：“当然也可能是神仙，已经超出轮回之外。”
“超出轮回之外，”纪昀轻喃，“所以，她不是有意失约，只是身不由己，不入轮回。”
他的眼底晕开点点笑意，周身的沉闷一扫而空，夜风拂过，墨发飞扬，划出轻快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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