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这稍早点儿。你和张大当家把我从馆陶县救出来的时候正值冬末。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不过日子过得飞快倒是真的,想起来,一切都跟昨天一样!”程名振不清楚王二毛因为什么而叹息,顺着对方的意思补充道。无论当初的恨也罢,爱也罢,经历了时间的冲刷后,能留下来的,也只是温馨吧。谁说那些艰苦的日子就不是日子呢?每个人特有的一份宝藏而已,无需跟别人比较,自己长大后都可以回过头去,慢慢品味。

得到了喘息之机,窦建德立刻命令麾下五品以上文武官员向清河城集结,共同商议立国和定都事宜。无论什么理由,二月六日之前必须赶到,否则,必将严惩不贷。

程明振身为一郡太守,自然在必须与会之列。王二毛新被授予了中散大夫的虚衔,也不得不前去参加。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变故,杜娟命令伍天锡挑选两百精锐骑兵随行护驾。此外,各级将士也都结束了休养,赶到洺水城随时待命。

收到窦建德的信,程名振一直悬在嗓子眼里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内。看样子眼下窦建德正为了聊城被瓦岗军夺取的事情而恼怒,暂时还没时间计较洺州营的规模问题。既然如此,洺州营上下也没必要天天绷得像弓弦一般了,每名将士发了一笔炭薪费用,解散回家各自过年。

“我记得,当初咱们两个那么拼命,就是为了两个字,活着!”王二毛的眼神渐渐深邃起来,眯缝在一起说道。

“是啊!”早已习惯了自己这位兄弟每有惊人之语,程名振点头回应。

“现在呢,小九哥,你想过当一方诸侯,问鼎逐鹿么?”王二毛迅速张开眼睛,看着程名振的双眼问道。

年关过后,周边的局势渐渐安稳下来。瓦岗军徐茂公部和刘黑闼部联手攻克聊城之后,由于战线拉得太长,补给困难,暂时停止了继续北上。有刘武周在侧翼虎视眈眈,幽州军和博陵军也不敢将战线推得离老巢太远,趁着大胜之势瓜分掉河间郡后,就把攻势停了下来。

见到妻子如临大敌般模样,程名振感到很是别扭,摇了摇头,笑着开解道:“如今老窦刚吃了一场败仗,军心正不稳定的时候,疯了才会再主动挑起内讧。有那功夫,你还不如带大伙督促着百姓多开垦些荒地呢。万一今年再有大战,库里存的那点儿粮食肯定不够消耗。”

一行人沿官道策马疾驰,很快将送行的队伍抛在视线之外。转眼间抵达漳水河畔,跳下坐骑,人和马由渡船运往对岸。看着刚刚解冻的一江春水,王二毛叹了口气,幽然道:“想当年,咱们两个被逼进入巨鹿泽,也差不多是这时候吧?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这附近方元几百里都归咱们哥俩说得算了!”

“你----”杜鹃追上几步,猛然意识到周围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带住坐骑,马上轻轻摆手,“你小心些,一定好好回来!”

“想啊,可我得有那实力!”听着耳畔呼啸的河风,程名振笑着回应。“以咱们现在的本钱,野心越大,死得越快!你今天怎么了,老咋咋呼呼的!”

“那我就放心了!”王二毛笑着摇头。“我只是怕你人大心大,忘了咱们当年为什么造反而已。”

回过头,他看向对岸一片片断壁残垣,叹了口气,喃喃说道:“其实,如果咱们只求个活路,跟谁干不是干呢?你说是不?”

“你说什么?”河面上风太大,程名振没听太清楚,扯开了嗓子追问。

王二毛回过头,淡淡一笑。不再重复已经说过的话,倒背着手走下船舱,抄起一壶小酒,自斟自饮,慢慢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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