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是那大当家等人自作所导致的,本来这起兵攻城掠地,哪个不会死人,很多人嘴上谴责,心里其实也明白,可偏偏这大当家起兵,就是要用替天行道的义行来宣扬自己,无形中,就让众人将关注的焦点,转移到了道德层面,不光是朝廷的道德,同样也有着天罡地煞寨的道德。“这居养院、安济坊、漏泽园,难道是真的,朝廷居然还有这等衙门?”
但邱言却看也不看两人,仿佛浑不在意,只是直视那大当家。口中则道:“本官说了这惠民药局,你们便盯住惠民药局,现在本官再说几个名字,你们可否将其职责一一诉说?如那广惠仓之类的且不多说。便说这安济坊、居养院,你等可是知晓?先帝三年,募僧主之,以为安济坊。三年医愈千人,赐紫衣、祠部牒各一道。医者人给手历,以书所治痊失。岁终考其数为殿最。” “诸城、镇、市户及千以上有知监者,依各县增置居养院、安济坊、漏泽园,道路遇寒僵仆之人及无衣丐者,许送近便居养院给钱米救济。孤襕贫小儿可教者,令入小学听读。若丐者育之于居养院,其病也,疗之于安济坊,其死也,葬之于漏泽园,岁以为常!”
邱言这次,当着众人之面,生生说出了“贼军”的名称,这就好似当这和尚的面骂秃驴,这堂中之人虽然被邱言之前的话所震慑。可听到这个词,依旧是忍不住怒目而视,作势就要发作,尤其是那黑牛与赤鬼二人,更是张牙舞爪,面色狰狞,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伤人!
他话中这般说,也拿出了细节为证,但真正的缘由,还是直接自气运层面看出了联系,但这个层面的联系,委实不适合直接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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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言则是淡淡反问:“哦?反对贵寨主,就是支持瘟疫祸害民众?什么时候,一个人能与一件事完全划等了?而且,你话中的意思也很有趣,只有答应了你们这个条件,才愿意归降?莫非你们现在占据战场优势?或者是朝廷渴求的治国之才?若不是的话,又是哪里来的这般自信?这招安一事,本就是你们提出,朝廷是为了少造杀孽,方才答应,如今听你一番言语,却完全成了你们的功劳了?”…
这浑人此刻目光炯炯的盯着邱言,脸上的狰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凛然之意!
大当家到了此时,知道情况彻底失控,却不会认输,兀自思索着话语,组织语言,准备加以反驳。
在他们的眼中,这朝廷的政策、体制,一直都是那毫无人性之法,乒良民,但如今一听,方知还有诸多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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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话说完,已经足够让寨中之人震撼了,若是刚才群情激奋之时,或许他们想都不想,就会认为邱言栽赃,可经过前面几句的铺垫,情况已然变化。
如今,邱言所攻讦的正是这一点!
“这……这几个名字,在下略有所知,可从未真正了解过,是否是真的,还真不清楚。”
“但这定国侯言之凿凿,或许……”
便是那大当家自己,都是一脸惊异,对于黑牛的表现,心底生出陌生之感,但又不得不承认,对方话中的切入点,确实十分巧妙。
那黑牛此时正哈哈大笑,口中道:“你之前所言朝廷分工,看似合理,实际上正是这朝廷贪官的来源,正因为分工太细,冗官冗长,各级官僚横征暴敛,方才逼得百姓走投无路啊!更不要说,那朝廷平日里大兴土木,破坏了这各地的风水地脉,方才使得天灾人祸不断!”
“正是这个理!”边上,速来与黑牛交好的赤鬼,一见自己的好友,竟是说出这么一番有道理的话来,顿时与有荣焉,上前赞同。
而大当家也是长舒一口气,对黑牛的机智既是意外,又感欣慰。
“不错,一旦将事情上升到地脉风水,就算是定国侯怕也说不清了,他乃是儒家、兵家的宗师,最是忌讳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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