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悬念,在警察的督促下,刁民放人。
刚才那零头的黄牙汉子正垂着头接受着警官的教育,而其他闹事的人,也三三两两准备离去。
一名四十左右微胖的警察走过来,将手里的一张纸递给南之易:“南教授,这是他们逼你签的欠条,请您处理好。”
凌俐凑了个头过去看到欠条上面两百万的金额,瞪大了眼睛:“你们还真敢开口!”
警官又转头向南之易:“南教授,除了逼迫签欠条以外,他们还有没有其他过激的行为?”
黄牙汉子一听这话,立马转过头来,有些心虚地瞄了眼南之易的手腕和手背。
南之易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笑笑说:“还搜走了一个包,和我的手机。”
又用一个眼神和微微摇头的动作,让愤愤然还想开口的凌俐,把告状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没几分钟,他们的东西就交还到手里。
凌俐翻了翻自己失而复得的包,发觉钱夹里的几百元钱不见了,咬着牙正要追上去理论,被南之易一把拖了回来,轻轻在她耳边说着:“只来了一辆警车,别把那些人惹急了弄到出不了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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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一提醒,凌俐想起刚才自己一时冲动惹的祸,只得放弃。可还是气不过,恨恨地盯着那帮子人,压低了声音:“这帮强盗!”
说完,她忿忿不平转过头,可一对上他的眼,抱怨的话忽然说不出口。
他平静的神色和眸子里的清澈,仿佛带着些抚慰的力量,让她躁动愤懑的心,一瞬间安静下来。
好一会儿,她垂下头,声音也冷静很多:“你怎么这么傻?这神木村最多几十户人家,两百万,一家人分几万十来万,这样狮子大开口你也答应了?要是警察不来怎么办?”
南之易心情却是一点都不受影响,笑着说:“你怎么乱了?好好想想,被胁迫下签的欠条,能作数吗?”
凌俐被他一提醒,忽然间也明白过来。
正所谓关心则乱,倒是把欠条成立的要件给忘记。
没有转款凭证,没有经济往来,没有合同,这个欠条缺乏事实要件,权宜之计而已,一旦脱身以后,自然是不作数的。
南之易这个法盲都能一眼看穿的事,她居然看不透。
她垂下头掩饰自己的尴尬,又带着些懊恼说:“你还是傻,干嘛要回来?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他继续勾着嘴角:“傻粉妹,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凌俐还在呆呆地揣摩他这句话是几个意思,南之易接着一句:“没你的手机导航,我该怎么回家?”
“哦。”她悄悄翻了个白眼,一点点的感动瞬间全部消散。这一番总算有惊无险,凌俐看了看远处晒坝上停着的警车,说:“走吧。”
南之易却望着更远处空空的稻田,话锋一转:“虽然那张欠条做不了数,不过,该赔的,我还是会赔的。”
她傻傻地张大嘴巴:“品优千号不是你卖给山崎的,农民手里的种子也不是你推销的,种地的也不是你,让天老爷连续高温又阴雨连绵的,也不是你。跟你完全没关系的事,凭什么要赔?”
南之易摇着头,垂着眸子声音低沉:“我很理解他们为什么那么生气。我第一次经历试种失败那次,看着三十几亩的稻子灌浆失败,只能全部割了去喂猪。那割稻子的声音,跟割在我心口上一般,别提有多疼了。”
凌俐一下子默然,以她常败将军的头衔,自然是知道失败的滋味不好受的。
而且,与她输掉小官司不一样,南之易专业上的失败,是看着一片片的良田颗粒无收,动辄成百上千万的损失,关乎着一大群人大半年精力和心血的投入,必定更加难过。
“水稻这玩意,曾经是我的命,现在虽然不搞这个了,可毕竟绝收的事情因我而起,如果我当缩头乌龟躲在你和老田身后,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他还在继续发表着感慨,凌俐倒是渐渐想开。
南之易不缺钱,也不在乎钱,个人价值更是能抵成百上千个凌俐,他如果真想要钱买心安,也就随他去吧。
毕竟,保持快乐纯粹的一颗赤子之心,比他抱着一堆钞票不放,重要得多。
警车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南之易低头看了看她受伤的脚,似乎有些关切的目光:“你还能走吧?”
不知为什么,她脑袋里忽然冒出那场的大雪里祝锦川背着她走了几百米的桥段,忙摇着头说:“能走,不用你背我。”
南之易张大嘴巴:“你想得真美,我凭什么要背你?你那么能的,一个人堵着十几个人不后退一步,只怕两条腿断了还能双手倒立回去,我这小身板可背不动钢铁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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