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镇国文术对决!青帝临世,桃长安!

翌日,天光未亮,黎明前的寒意尚凝在铁甲之上。

十万羽林军再次於长安城西列阵,军旗在微风中低垂,猎猎作响。

军容依旧肃穆齐整,可若细看,便能察觉出与昨日的不同一那股一往无前的锐气已悄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混杂著惊悸、疲惫与茫然的气息。

许多士兵的脸上还残留著烽烟燻燎的痕跡,眼神闪烁,不时偷偷瞥向中军那杆高高飘扬的帅旗,目光里交织著对昨日惨败的心有余悸,以及对今日战事的忐忑与一丝微弱的期盼。

中军大纛之下,江行舟玄甲覆身,外罩一袭青色战袍,端坐於骏马之上。

他神色平静如水,目光一如既往地深邃,缓缓扫过远处那座巍峨雄浑、却仿佛噬人巨兽般的长安城墙。

昨日城下尸山血海的惨状,似乎並未在他心中刻下丝毫痕跡,那份超乎常人的镇定,既让部下安心,又隱隱令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正欲抬手,下达新一轮的进攻號令。

就在这指令將发未发之际——

“大帅!”

一声嘶哑却带著破釜沉舟般决绝的呼喊,骤然划破了清晨的寂静。

只见副帅魏泯猛地出列,快步奔至江行舟马前,单膝跪地!

他今日竟未穿那象徵文官身份的紫袍官服,而是换上了一套擦拭得鋥亮夺目的明光鎧,甲叶在熹微的晨光下反射著冷冽的寒芒。

腰间佩剑的剑柄已被手心汗水浸透,脸上虽难掩昨日督战的疲惫与憔悴,但一双眼睛却亮得嚇人,燃烧著一种近乎疯狂的坚定火焰!

“末將魏泯,有罪!”

他声音洪亮,刻意让周遭的將领、乃至近处的亲兵都能清晰听闻,“昨日攻城,末將指挥失当,临阵之时又————又畏缩於后,未能以身作则,率先登城!

以致军心动摇,攻势受挫,损我精锐,辱我军威!此滔天之过,皆在末將一人!”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两道实质的火焰,灼灼地射向江行舟,语气陡然变得激昂而悲愴:“末將恳请大帅,再给末將一次机会!允末將戴罪立功!”

“今日之战,末將愿亲为前锋,率敢死之士,第一个踏上城头!不破长安,末將绝不生还!”

“请大帅拨给末將五万兵马!末將必以血战雪此奇耻!若再败————末將甘愿提头来见!”

此言一出,宛若巨石投湖,在场眾將无不悚然动容!

眾人面面相覷,眼中儘是难以置信之色。

昨日那个稳坐后军、甚至被詬病避战畏缩的魏相,今日竟要亲自披甲衝锋,还要第一个登城?

这转变太过突兀,太过激烈!

是真心悔悟,欲以死明志?

还是被逼入绝境后,不惜一切的豪赌?

剎那间,所有疑惑、探究、震惊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到了江行舟的脸上,屏息凝神,等待著主帅的决断。

江行舟端坐马背,身形如山。

他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眸,平静无波地注视著脚下慷慨陈词、状若疯狂的魏泯。

电光石火间,他已將这老对手的心思洞彻无遗:

魏泯这是不甘心就此沉沦!

昨日惨败,已让他这位副帅在军中的威望一落千丈。

若今日再由他江行舟指挥若定,一举建功,那他魏泯在军中將彻底沦为附庸,在朝堂上更会成为笑柄,永无翻身之日!

所以,魏泯必须抢!

抢回带兵权,抢回主动权,抢回那摇摇欲坠的尊严!

哪怕前方是九死一生的绝地,他也必须去闯!

他需要的未必是全胜,哪怕是一场惨胜,甚至只是僵持不下的血战,只要能证明他魏泯並非怯懦无能,能挽回些许顏面,便足矣!

更何况,若此刻驳了他的面子,拒绝这“戴罪立功”的请求,以魏泯的性情和其在朝中的根基,难保不会在后续的战事中,於粮草、补给、乃至军心士气上暗中作梗,处处掣肘。

届时內忧外患,平添无数变数。

与其在身后埋下一根隨时可能发作的毒刺,不如顺水推舟,將他推到最前方,那片最危险、也最“荣耀”的战场上去!

胜了,大局之功仍归於主帅运筹帷幄;

败了,则罪责由他魏泯一力承担!

心念电转,利已明。

江行舟的脸上非但没有流露出半分猜忌或为难,反而浮现出一抹恰到好处的讚许与期许。

他微微頷首,声音清越,清晰地传遍四周:“好!”

“魏副帅能有此破釜沉舟之志,奋勇爭先之心,实乃我军士气之所系,陛下洪福之所在!”

“本帅,准你所请!”

他目光扫过凝神静听的眾將,朗声下令:“即令:副帅魏泯,统率左、右两军五万精锐,为主攻军团,猛攻长安西门!

“”

“望你奋勇杀敌,戴罪立功,不负陛下厚望,亦不负三军將士之热血!”

“本帅自率中军及各策应部队,为你压住阵脚,伺机而动!”

“末將——领命!”魏泯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但旋即又被更庞大、更沉重的压力所取代!

他知道,这已是他最后的机会,一场不能回头的豪赌!

他重重抱拳,因极度激动,手臂乃至声音都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猛地转过身,魏泯面向那五万被点到的將士,“仓啷”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远处那道巍峨的城墙,用尽全身气力,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三军儿郎!隨我—杀!”

“今日,有进无退!有死无生!”

“攻破长安!雪耻立功!”

“杀——!”

“杀!杀——!”

在魏泯这般近乎癲狂的鼓动下,五万羽林军胸中的血气被点燃,昨日惨败的阴霾似乎被这决死的吶喊暂时驱散,一股悲壮而惨烈的士气,如同迴光返照般勃发起来!

战鼓再次擂响!

咚!咚!咚!比昨日更加急促,更加狂暴,仿佛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臟之上一魏泯不再犹豫,一夹马腹,竟真的身先士卒,挥剑督率大军,如同一道决堤的钢铁洪流,裹挟著漫天尘土和震天的喊杀声,再次汹涌地扑向那座吞噬了无数同袍性命的长安城墙!

江行舟依旧立於中军大纛之下,玄甲青袍在风中微动。

他冷静地注视著魏泯和那五万大军决绝衝锋的背影,目光幽深如夜。

他给了魏泯一个机会。

但这机会的背面,便是万丈深渊。

魏泯这番“戴罪立功”,究竟是於绝境中搏出一线生机,还是加速其走向最终的覆灭?

答案,即將在那血火交织、生死一线的长安城头,由刀剑来书写。

“杀——!”

五万羽林精锐,在副帅魏泯身先士卒的率领下,如同决堤的狂涛,又似一股压抑许久终於爆发的钢铁洪流,吶喊著,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那座巍峨耸立、

在晨曦中显得格外狰狞的长安城墙!

副帅亲自衝锋在前,这近乎疯狂的举动,极大地刺激了因昨日惨败而士气低迷的將士们。

全军上下,被一股悲壮的“哀兵”之气笼罩,爆发出背水一战、誓死方休的惨烈气势!

脚步踏地之声匯成沉闷的雷鸣,刀枪剑戟的反光连成一片寒潮,向著城墙汹涌而去。

然而,长安城头的叛军,早已如蛰伏的凶兽,严阵以待!

当大军前锋汹涌冲入距离城墙约三里的那片死亡地带时“嗡—!崩!崩!崩!”

一阵密集得令人头皮炸裂的机括震响,骤然撕裂了黎明的天空!

那是绞盘被猛然释放、弓弦全力反弹的死亡之音!

长安城垛之后,数百架需要数名壮汉合力才能操控的床子弩、神臂弩等重型守城弩,同时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儿臂粗细、尖经过特殊淬链闪烁著幽冷寒光的特製破甲巨箭,如同一片突如其来的钢铁风暴,带著撕裂空气的刺耳尖啸,遮天蔽日般向著衝锋的军阵覆盖而下!

这些巨箭射程极远,威力骇人,足以轻易洞穿数层重甲,甚至能將披甲的战马连人带马一同钉死在地面上!

“举盾!快举盾!”前锋將领目睹此景,目眥欲裂,声音因极度恐惧和焦急而扭曲变形!

然而,重型弩箭的恐怖穿透力和衝击力,远非普通弓矢可比!

士兵们手中厚厚的包铁盾牌,在这毁灭性的打击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一般,被巨箭轻易洞穿、撕裂!

“噗嗤!咔嚓!”

利刃入肉、骨骼碎裂、盾牌破碎的声音与悽厉的惨叫声瞬间混合成一片,响彻战场!

原本密集的衝锋阵型,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顿时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出现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腥空白!

伤亡极其惨重!

迅猛的攻势为之一滯!

恐慌的情绪,如同瘟疫般再次在军中急速蔓延!

刚刚鼓起的勇气,在绝对的力量和死亡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不好!”

身处中军稍前位置的魏泯,將这一切尽收眼底,看得心头滴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深知,若不能迅速突破这远程火力的死亡封锁,大军別说攀爬城墙,恐怕连城墙的边都摸不到,就要在这片开阔地上被射杀殆尽,再次上演昨日溃败的惨剧!

不能再有任何犹豫了!

此刻,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全军听令!紧隨本帅旌旗!有进无退!怯战者,斩!”魏泯猛地一夹马腹,策马加速,竟真的衝到了军阵的最前方!

他亮出佩剑,仰面向天,倾注了毕生修为的文气於喉舌,发出一声恢弘浩大、响彻整个战场的长啸:“瀚海云沙动九垓,玉门孤月照轮台!

弓刀夜饮天山雪,烽火春销陇戍梅!

已报班超收敕勒,忽闻祖逖渡江来!

功成不铸封侯印,犹听河西万马哀!”

诗成剎那,异变陡生!

“轰—!!!”

一股磅礴浩瀚、璀璨夺目的青色才气,如同压抑万年的火山轰然喷发,自魏泯天灵盖冲天而起!

光柱直贯云霄,搅动风云!

天地间隱约传来浩荡钟鸣,庄严而肃穆!

镇国!

这是传世镇国诗篇诞生时引发的天地异象!

原本渐亮的天空,骤然暗淡了几分!

一轮清冷、孤寂的弯月虚影,突兀地悬掛在白昼的天幕之上,月光如寒霜般洒落战场,平添几分肃杀!

恍惚间,大漠风沙的呜咽声,边关冷月的苍凉意,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降临於此地!

魏泯周身,文气汹涌,凝聚成无数弓刀虚影,寒光闪烁,仿佛曾饮过天山之巔的万古冰雪!

烽火连天、狼烟四起的壮阔意象,在他身后升腾幻化!

更令人心神震撼的是一“咚!咚!”

两声如同远古战神心臟跳动般的巨响,震彻天地,仿佛敲击在每一个生灵的灵魂深处!

在魏泯左右两侧,虚空骤然剧烈扭曲,两道顶天立地、散发著煌煌神威与不朽战意的金色英灵,踏破歷史的长河,裹挟著金戈铁马的轰鸣,悍然降临现实!

左侧一位,面容刚毅,目光如电,手持象徵使命的汉节,周身环绕著西域三十六国的虚幻影像,气度睥睨,仿佛能镇压万里黄沙!

正是定远侯——班超的英灵!

右侧一位,英姿勃发,眉宇间充满决绝,作中流击楫之势,身后是北渡长江、誓復中原的万千义师虚影,战意冲天!

正是镇西將军—一—祖逖的英灵!

两大名垂青史、功勋卓著的神將英灵,虽非实体,却散发著令人灵魂战慄的恐怖威压!

他们仿佛感应到此地冲天的战意与冤屈,同时朝著长安城方向,发出一声无声却撼动心魄的咆哮!

“嗡—!”

一道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波纹,以两大英灵为中心,如同水波般向四面八方急速扩散横扫!

波纹所过之处,那原本密集如雨、毁灭一切的重型弩箭,竟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却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纷纷诡异地偏离了方向,速度和力道大减,甚至有不少在空中便“咔嚓”断裂,化为碎片坠落!

“神將护体!是天降神兵!”

“是班定远和祖豫州的英灵显圣了!”

“魏相召唤了镇国英灵!天佑我大周!此战必胜!”

五万羽林军先是被这神跡般的景象惊得一愣,隨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狂喜欢呼!

原本低落的士气在这一刻如同火山喷发,暴涨到了顶点!

昨日的恐惧、疲惫与阴霾,被这强大无比的鼓舞一扫而空!

对魏泯的疑虑也瞬间转化为狂热的崇拜与信任!

“全军!衝锋!趁现在!一鼓作气,拿下长安城!”

魏泯站立在两大英灵的巨大虚影庇护之下,强忍著因才气被急剧、大量消耗而带来的阵阵虚弱感、脑海中的眩晕以及经脉的刺痛,用尽最后的气力,挥剑向前,嘶声怒吼!

他的脸色已然苍白如纸,汗出如浆,身躯在马上微微摇晃,仿佛隨时会坠落。

施展这镇国诗篇,召唤並维持两大顶级英灵现世,几乎抽乾了他文宫之內积攒的雄厚才气!

这已是他压上一切的最强底牌,一场不成功便成仁的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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