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不留余地的倾洒下来。
晏隨站在遥遥台阶之下,身形頎长清雋,精致俊美的五官有些模糊,却仍旧抵挡不住他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矜贵气。
他穿著乾净整洁的白衬衫,身下一如既往地是一条黑色西装裤,站在那里,在温窈出现的第一时间抬头看去。
目光笔直而精准的落在她身上。
两人皆是不约而同的白衬衫。
像每一位心有灵犀的眷侣般,都知道今天的特殊性。
温窈怔怔的站在高处没动,眼看著晏隨一步一步,稳重而徐徐的朝她走过来。
近。
渐近。
五官开始变得清晰。
眉眼一一落入温窈的眸中,全数照收。
最后晏隨抵达第九十九层台阶,他低头,看著温窈,目光隱隱流动著光彩,声音低沉:“路上堵车,久等了。”
温窈的狂躁慌乱的心跳无端的跟著他这句解释变得平静下来。
她仰头,脸上的笑格外真挚,“没事。”
她说得轻描淡写,丝毫不提及在他来之前,她的所有不安与忐忑,只温声说:“我们进去吧。”
“嗯。”
他眉梢微垂,睫毛浓密纤长,遮掩住眸中的异色,淡声询问:“东西都带齐了吗?”
晏隨向来一丝不苟,扣子总是扣在最上方那一处,今天不知怎么过於紧,勒得他呼吸不畅,便抬手稍稍鬆了些,解开了一颗。
“都带上了。”
她比他更看重,所以不会有差错。
温窈目不斜视,和他步伐並齐,迈出了第一百步。
进入大厅。
这时排队的人越来越多,温窈和晏隨也站在其中。
两人不同於其他新人,面露喜色,欣喜怡然。
而是一个比一个情绪寡淡。
不像是要领证结婚,倒像是来离婚的。
虽然等了许久,但流程一套走下来,也不过短短时间。
温窈拿到结婚证的时候,脸上也並没有什么喜悦。
外面的阳光太亮,几乎刺到她的眼睛。
一眨,满是酸涩。
不轻鬆,反而心情可以说是沉重、窒闷全数涌上来,团团的包围住她。
直到手中的结婚证被晏隨抽走。
“我回公司,你去哪儿?”
温窈回过神,下意识的想说回家,这句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儿,吞了下去,她说:“我也去公司。”
她一顿,然后补充了两个字:“附近。”
她要去找叶枳。
有些事想问问她。
晏隨的视线轻扫过她的脸,状似无意来了句:“怎么,得偿所愿了还不开心?”
温窈扯出来一个笑。
假得仿佛带了层面具。
晏隨登时唇角一抿,眸光像是覆著冷戾,嗓音都低了整整几个度,翻腾著郁意慍怒:“算得是大喜日子,別给我摆著个冷脸。温窈,这婚是你自己求来的,已经结了,也容不得你后悔不后悔,你既说了要当一个好晏太太,做不到,我有的是手段整治你。”
他冷酷无情的话令温窈的心情愈发往下坠沉。
没想到他的翻脸竟然来得如此迅速。
只是他话也说得没错。
於是收整拾缀了下心绪,这会儿她脸上的笑就显得真实多了,主动伸出手去挽上他的胳膊。
“我知道了,我也没说不好好当,刚结婚没回过神,你总得给我点时间適应是不是?”
况且,她还有求於他,自然不可能在这时候跟他翻脸爭执。
大概是她的主动加上她一番温言软语,晏隨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带著她往台阶下走。
“吃过早餐了吗?”
温窈摇头:“没。”
他頷首,“我也没,先去吃饭。”
到了车上,他吩咐司机往某个方向开,温窈都听著,没吱声。
再从冷冰冰的资料上了解一个人,始终都不得具体。
短暂的接触也並不能让她彻底摸清晏隨是个怎样的人。
更何况,如果她轻易就能看透他,又何必还坐在这里向他討巧卖乖。
温窈是属於休假时间,自然没工作上的事情处理,唯一的就是唐梦之前发到她邮箱的培训事项,她已经看过。
然而晏隨却不同,自从上了车,他就神情专注,注意力就都在手机和电脑上。
温窈起初看著窗外——没適应新身份是真,隱隱后悔自己衝动是真,暂时不想面对晏隨也是真。
后来目光就不由自主地朝他一点一点的移过去,打量著他。
从他的头髮丝到他的西装裤。
没落下半分。
诚然,他是一个优秀且魅力十足的男人,不说话,单单只是往那里一坐,便引人瞩目。
而今,这个男人成了她配偶栏上的另一半。
往后,她都会跟他產生交集。
没有求婚,没有戒指,没有鲜,更没有婚礼。
温窈就这么把自己嫁了。
嫁给了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相处不足半月的男人。
闪婚。
温窈后知后觉的收回思绪,正打算无所事事的转开视线时。
放在旁边的手腕忽然被人轻轻扣住。
她一惊,还没挣开。
就听男人漫不经心的传来一句:“好看吗?”
温窈的呼吸微微一滯。
她低头。
男人的掌心温热,指节搭过桌面,带著轻微的凉意,通过皮肤传递至她的腕骨。
晏隨的手很好看,骨节修长明晰,轻而易举的握住她,带著往他那边移。
温窈不明所以,下一秒,猛地被他拉过去扑向他。
她条件反射的用另只手抵在他的胸膛,试图拉开距离。
晏隨却不为所动,接著鬆开了她的手腕,手臂隨意的搭在她的腰间,轻轻往下一按。
隔著一层布料,温窈几乎是软了半边身,无力的靠在他怀里。
“问你话呢,晏太太。”
他的呼吸和气息都离她很近,势必要得到一个答案。
姿势慵懒隨性,却隱隱透著几分强硬。
温窈呼吸不畅,竟然硬生生憋红了脸。
“我……”
她刚启唇,试图撑起身。
压在她腰间的手驀然施力。
又塌下去。
“嗯?”
就像是在逗弄戏耍。
却是极其亲昵的举动。
让温窈面红耳赤。
偏生离她很近的人还在继续促狭著开口:“怎么,结个婚,晏太太连话都不会说了?”
温窈咬唇,明明就是他欺人太甚,处处打压挤兑著她,还要倒打一耙。
气恼的抬头瞪他一眼。
目光却不禁被他的唇吸引。
他的下唇偏左的地方,有一颗淡痣,要离得很近才能看见,落在那处,很是性感,像画龙点睛。
久不得她回应。
晏隨垂眸。
搭在她腰处的手不由得施加了几分力度。
低徐的嗓音清晰可闻的落进温窈的耳朵里。
“还看?”
“难不成想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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