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好后依次捞出来摆盘,饺子麵条在底下,青江菜在左上,煎蛋在右边,撒上葱,用隔热餐盘端出去。

她出去时晏隨正坐在她之前的那个位置,单手抵著额角,背对著她的方向,也不知道是在看电影还是在假寐休息。

“晏隨?”

她脚上踩著软底拖鞋,走动很轻,更何况靠近客厅中心有柔软的地毯,动静便更小了。

她上前,看到晏隨闭著眼,姿態安静。

抿了抿唇,她抬手轻轻推动他的肩,“晏隨,可以吃饭了。”

晏隨眼睫微颤,睁开眸看著她。

倒不是如同之前在会议室里的那般平淡冷静,温窈也说不出是什么眼神,总归让她有些不自在对视,便移开目光。

“吃完再去睡吧。”

唐梦都说了明天飞香港,传闻又说这次项目跟他晋升有关,估计他也要去,那就是忙上加忙,还不如早点吃了去休息,养足精神。

晏隨朝她伸出一只手。

温窈没明白什么意思。

晏隨的手搭在她腰间,嗓音低沉:“拉我一把。”

温窈握著他的手臂,使劲一拉。

——其实没多大力气,她一动晏隨就顺势站起来了。

男人的身高是优势,揽住她的肩膀就带著往饭厅去。

坐下后。

温窈將筷子递给他。

晏隨接过看著眼前的晚餐。

还挺里胡哨的。

“爱心煎蛋?”

温窈脸稍微有点热,“你再好好看看。”

什么爱心煎蛋,明明就很普普通通。

而且她没煎好,蛋团的周边很焦,也不圆。

“尝尝吧。”

她在他对面坐下,虽然开口隨意,但其实还是有些期待他的评价。

毕竟这是她第二次给他下厨,第一次不知道,但这次总归是盯著他亲口吃了。

晏隨也没客气。

估计是真的饿了。

接连吃了两个水饺下去。

温窈撑著下巴,等他吃完才问:“怎么样?”

晏隨沉默著。

温窈见他不说话,心里像是有蚂蚁在爬,追问:“好吃吗?味道还可以吗?跟你在外面吃的比起来如何?”

晏隨抬眸看她,嘴角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笑意,不疾不徐道:“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

温窈愣住。

他见她有些傻气似的,没忍住好笑,但面上维持著没动,“比之前有进步多了。”

温窈听著这话,不禁勾唇,下一秒就顿住,电光火石反应过来,“上次做的你也吃了?”

她后来回了房间,都不知道他吃没吃,也没问。

“吃了。”

他说:“比较咸。”

温窈心说活该,谁让她等那么久,齁不死你。

温窈的心情有种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厨艺得到了夸奖与称讚。

她催促:“快点吃,不然凉了。”

晏隨低敛眉目掩住笑:“好。”

趁著他吃东西,温窈继续去看自己没看完的电影。

等他吃完后,看著他將餐盘收进厨房,温窈才收回目光。

心里琢磨著,有说君子远庖厨,晏隨反其道而行之,但的確挺贤惠。

晏隨进了厨房环视四周,见情况比之前看过的那次好了不少。

收拾时发现里面有枚被煎得黑漆漆的蛋,当即忍俊不禁起来。

晏隨收拾完出来,温窈刚好也把电影看完,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往楼上走。

温窈摸著楼梯扶手,“你明天是不是要去香港出差?”

“嗯。”

“去多久,马上月底,晏二爷的寿宴参加还来得及吗?”

“后天下午飞回来,参加完就走。”

后天就是寿宴那天,可见时间多紧张。

进了臥室。

晏隨去洗澡,温窈跟在他身后,想了想说:“我帮你收行李?”

他回头看她,微頷首,“嗯。”

实际上温窈对於帮男人收拾行李这一套,並不是特別熟悉,儘管之前也有帮过晏隨的经验。

但就很神奇,她只要一上手就熟稔起来。

就像是系领带似的。

明明她曾经並没有帮谁系过,但拿著领带后对著晏隨,她就游刃有余起来。

不过她也没多想,归结为是自己天赋异稟。

就算她动作快,也比不上晏隨洗澡的速度快。

他从浴室出来时,温窈才將行李箱塞了一半多。

看见他便道:“你过来看看你要带哪些,有没有漏的。”

晏隨走过来,在她面前蹲身而下。

他一身还未散去的水汽,头髮湿漉漉的,裹著浴袍,腰间系带松松垮垮,v字领口的胸膛大咧咧的敞开著。

晏隨隨意翻了翻:“按著你想的来收就行。”

“洗漱用品我给你放在……”温窈抬起头,话猛地僵住,隨即倏然偏过头,耳朵涨红。

“嗯?”晏隨吃饱喝足,又洗过澡,整个人懒洋洋的。

“你你…你先起来!”温窈结结巴巴的,余光瞥见他没动,自己霍然站起身,背对著他,简直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

心里默念著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抬手碰了下自己滚烫的脸,又闭了闭眼,嗓子发涩:“你把浴袍穿好,带子繫上。”

晏隨不明所以,他垂眸扫过自己的这个姿势。

蹲著的,一只膝盖微微往下压,另条腿竖直著,浴袍被拉扯著紧绷又拱起来。

微顿,继而晏隨挑了下眉梢。

怪不得感觉底下有些凉颼颼的。

原来是浴袍没挡住,而且他洗完澡里面什么也没穿,依著温窈刚才的视角,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站起身,將浴袍拢好,清了清嗓子,“你继续收吧,不用问我。”

他视线扫过她通红的耳尖,又移开目光。

“我去趟书房。”

等他走了,温窈才大喘一口气,就算房间里有空调还是觉得热,不停拿手给自己扇风。

她恨恨的咬了咬唇,整个人都还是羞赧的状態。

什么暴露癖好,怎么可以脸皮这么厚?

好在这个小插曲,两个当事人都非常有默契的选择避而不谈。

睡觉前,温窈还是没有按耐住好奇心,问晏隨香港那边的项目怎么了。

晏隨也没瞒著她,直截了当告知:“被人证据確凿的举报了。”

温窈顿时心里一紧,“很严重吗?”

又想著,ida猜得果然没错。

没等晏隨回答,她又道:“我听部门里的人说,招股书没出错,路演也正常,怎么还会被举报。”

晏隨將她的手握住,温窈没躲。

然后听见他不紧不慢说:“所以才严重,算是釜底抽薪的手段。”

温窈很快就明白过来。

走到招股这一步,已经离上市很近了,公司会根据市场情况以及投资者的认购意向確定最终的发行价,同时全面披露招股书。

这个时候出点差错,轻则或许还有挽救的机会,重则全部崩盘,上市失败,前后费的精力与时间都將泡汤,化为乌有。

甚至有的触及法律层面的危害性,將付出严重的代价。

隨著晏隨的话语,温窈了解到这次香港那边,其中有两个股东,为了谋取自己最大化利益进行行贿,而另一个,就香港问题,有人触及国家底线,挑战权威。

这些对於起初,都是重中之重的调查审批要点,却是隱藏得紧实,试图瞒天过海,后又被有心之人翻出来接连举报。

可见狠毒。

若不是晏隨派人时时刻刻盯著,防人之心不可无,否则这时早已上交到证监会。

那晏隨身为保荐代表人,將直接承担通报批评的处分,且记入诚信档案,並向社会公开。

不仅仅是他,包括kz这边派出的几位会计师,也將因为未能勤勉尽责地对招股说明书审核问询,就自身专业有关业务的不尽责而被採取书面警示的监管措施。

而无论是哪一种,在业界內都將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污点疤痕。

更遑论是晏隨这样的身份,必定会掀起一场冷嘲热讽,成为上流社会的一个笑柄。

温窈听得心惊肉跳,不免担忧:“那你打算怎么办?”

晏隨:“过去就知道了。”

温窈回想他说的那两个问题,哪一个都不轻鬆。

也不知道现在抽身还来不来得及。

晏隨看著她在走神,知道她在想什么,探手关了灯把人往被窝里一拽:“別担心,睡吧。”

温窈猝不及防砸进他的怀里,呼吸间都是属於他的气息。

听著他平稳的话语,也知道自己其实什么忙也帮不上。

这个档口不给他惹麻烦是最好的。

第二日温窈还在睡梦中时,晏隨就起身离开了。

醒来后发现身边早就空无一人,就连他躺过的地方都已经微凉,她还有点不自在。

葵姨大早上没看见晏隨,还问了声:“先生还没起床?”

温窈笑了笑,“他出差,早就走了。”

葵姨长长嘆了口气:“又出差,你们这些年轻人,忙得哟。”

温窈莞尔。

去了公司,温窈又接著继续昨天下班前的工作。

杭锐的尽调。

她手里把玩著一袋彩虹——今早ida分给她的,时不时的往自己嘴里餵一颗。

桌面有纸有笔。

她翻动著电脑界面,又突然停下来,喝了口水,吃颗,然后撑在桌面,用笔写了几个字:伤亡事故。

是去年暑假在杭锐的研发基地的爆炸事件。

黑色的墨跡將其圈起来。

又写了两个字:外债。

同样画了个圈。

秦总本人没什么问题,但他还有个亲儿子,秦康。

温窈没忘记这人身负多少债务,之前还跟晏扬一起使绊子。

得查,得好好查。

就算有晏隨吩咐何驰交给她的详细资料,但她也不敢掉以轻心,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的存在。

尤其是经过昨晚晏隨跟她说的事情。

就连晏隨都差点栽跟头,她更是要小心谨慎为妙。

还有一点就是她的好胜心。

南絮虽然身为她的上司,下达指令很正常。

但她那副轻狂漠视的態度,真的让她非常不爽。

所以她势必要做到最好,不会落下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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