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前天检查完二年级的考勤与著装后,和巴凯尔一起在礼拜堂温习了功课,然后就躺在他腿上睡了半小时的午觉....我当时可是偶然路过,偷偷拍照了哦....堂堂风纪委员长居然带头早恋。”

“停!別说了!”

长时间的紧张,忽然被这句话击散,確认对方真的是自己人后,夏尔兰娜的脸颊立刻染上一层緋色。

“我只是在帮他补课啦。”小姑娘解除了咒术的蓄势,低声辩解,“巴凯尔这个月的三次周测成绩都不理想,我只是不想再让他去教条部门受罚。”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去哪里了。”神秘出现的少女憋著笑,上前捏了捏她的脸,“有没有受伤?”

“遇上伴生物种被衝散了,中途还遇见了教团女巫的袭击,好在是l和e·e替我解了围。”

夏尔兰娜摇了摇头,连忙將l分给自己的药品补给塞进她的口袋。

“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么?”少女顿了顿,抽出她的咒力补剂,按在手腕注入。

“大概....是继续去寻找那个第三帝国的余孽了吧?但他们俩个很厉害,我反而更担心巴凯尔和其他人。”夏尔兰娜说,“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背负著特殊任务咯。”少女揉了揉夏尔兰娜的头髮,伸手搭在她的肩头。

“特殊任务?”

“嗯,毕竟这次作战的核心目的,本就是除掉你们这些阿隆尼家族的新生代精英。”

时间仿佛陷入凝滯,就在夏尔兰娜茫然抬头的同时,无形的线条已经顺著她的骨骼与咒核,在体內形成了庞大而密集的网。

而蛛龙之女最后一次凝望著这个正直善良的女孩,唇齿轻启:“——解。”

下一刻,锋利的丝线中断了咒核与迴路间的连接点。

骨骼与肌肉被“断结伏灭”一根根生硬地剥离,失控般涌动的血液,在高频的切割中,沿著龟裂的內臟奔流浩荡,夏尔兰娜的耳膜像是灌满了沸腾的铁水。

她的脊柱在颤抖,活生生被逐节拆解,一瞬间就失去了支撑,跪倒倒地,甚至还无法作出反应,喉咙就被激盪的血液灌满,止不住的从鼻腔和唇角涌出。

“抱歉....兰娜。”

蛛龙之女半跪在地,慢慢抱住了这个必死无疑的女孩,任凭温热的血侵染全身。

对於这一天的来临,她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

但曾经確实有那么一刻,她真的非常希望这个温暖的女孩....能够不是一位阿隆尼。

可战爭没有如果。

夏尔兰娜的善良是真实的,她的无辜是真实的,而那隱忍十年,犹如烈火般的杀意也是真实的,它最终燃尽了上述真实的一切,只留下了对这个姓氏赶尽杀绝的决心。

“我不会让其他人褻瀆你的尸体,你会有一个体面的葬礼,这是我作为敌人。...最后能为你做的。”

蛛龙之女的眼角落下一滴眼泪,扶著这个弥留的女孩,安静地躺在一片褪去污秽的空地。

近乎粉碎的骨骼让夏尔兰娜变得像是一片柔软的羽毛,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囁嚅著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只说出了半句无人理解的吃语。

“今晚的月亮....好漂亮一银蓝色的瞳光寂灭,血腥的空气仍在流动,但女孩的世界已经彻底安静。

联军进攻一小时五十三分钟后。

夏尔兰娜·阿隆尼,確认死亡。

与此同时,奥兰因庄园。

大雨磅礴,正在阅览实时战报的莎朗给自己倒上第四杯威士忌,中庭外的重型运输车正以美国地质调查局的名义,將弹药与后勤补给运送到数十公里外的阿克兰山脉。

接替罗伊职务的莱昂在安排好防务工作后,接到了一通正式联繫莎朗,或者说密党本地执行官的专线。

“莎朗夫人,是密斯卡学院的內部路线。”莱昂犹豫了一秒,如实匯报。

“密斯卡学院?我和那群坐办公室的好像不太熟吧?”

正在处理一场里世界局部战爭的莎朗摆了摆手,显然没精力搭理一些无关的琐事。

“况且真有急事的话,也轮不到我去处理,让他们预约,我现在很忙。”

这倒真不是她摆架子,而是从制度上说,学院属於密党的一部分,却与他们这些执行机构分割的相当乾净。

一般来说,除了每年的实习事宜和一些学院任务的调度配合外,两拨人马基本不会有什么交集就好像国子监这种培养文官的地方,就算出了个武举生,那也和兵部的丘八们玩不到一块去。

不过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一分钟后,竟然又直接打到了她的私人手机。

“该死....这群混蛋真是会挑时候!”

勃然大怒的莎朗忍住了砸掉iphone的衝动,直到將视线投向屏幕后,表情才出现了缓和。

来电显示的壁纸,是一张很多年前的老照片。

门前种满青葱古树的英式庄园外,年轻的莎朗正抱著一位拥有深青色瞳孔的小女孩,露出了温柔的笑。

“哦嗨,亲爱的,没想到你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她嘆了口气,下意识看了眼正在和泽维尔打游戏的梅莲妮斯,“但非常不巧,我现在有紧急事务需要处理,我们可以晚些时候再聊聊么?”

“我猜,您现在应该正在处理和赤红教团有关的事务吧?莎朗姑姑。”

北卡罗来纳州,格林斯伯勒,一家俱乐部制的酒廊包间,玛利亚点燃一支万宝路的back

menthol,直奔主题。

“你怎么会知道....是l告诉你的么?”莎朗愣了一下,正在修理泽维尔的公主殿下也適时投来了目光。

“这件事解释起来有点复杂,首先我需要確定....您的私人手机应该经过梅丹佐的特殊加密吧?”

玛利亚抬起一根手指,从琳琅满目的酒柜隔空勾出一支divapremium伏特加,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后,才接著说:“前段时间,我私自入侵了一座cia的敏感信息隔离机构,然后拿到了一份与特伦韦尔精神病院有关的资料。”

“好吧,现在似乎也不是纠结你怎么也牵扯进这件事的时候。”莎朗无奈嘆息,“有什么重要情报么?”

“我得到了俩个人的身份档案,可能会与您正在处理的事情有关,待会我会通过加密路线直接传送到您的邮箱。”

玛利亚並没有坦白自己与马库斯的私下联繫,完成老父亲的委託后,马上转移了话题:“另外,那块彆扭的木头呢?他现在竟然完全失去了向我请安的习惯。”

“大概....正在另一个世界忙著工作吧,他最近一直都在帮我处理问题。”

莎朗无视了姐弟间独有的情感表达方式,一边调动物资线,一边回復。

而听见这句话,玛利亚沉默了一会,锋利明晰的眉毛不自觉上扬,似乎在斟酌著什么。

“玛利亚?你怎么不说话了。”

“没事,您先忙工作吧,我这边还有点事,有机会我再当面和您解释这些问题——爱您。”

玛利亚笑笑,掛断了电话,扭头看向从侧门无声无息走进的男人,安静了好久。

咖啡色的高定西装,昂贵的腕錶,还有一双蹭亮的皮鞋,仅从穿搭来看,就透露著一股浓浓的精英范—一除了套在头上的黑丝袜实在是伤风败俗。

“无意评价你的癖好,但你是怎么说服保安让你进来的?我觉得他应该被立刻辞退。”玛利亚掐灭香菸,冷冷瞥了眼这货套在头顶的巴黎世家丝袜。

“嗨嗨嗨,师妹这话可就伤感情了啊!难道你没看过无耻之徒么?弗兰克可就是这么抢劫的哦”

男人为自己的登场,极其卖力的摆出华丽造型,勉强能够看清轮廓的五官颇有种欠揍的喜感。

“话说当年和你前男友一个宿舍的时候,我们可是致力於开发出丝袜的一百种实战用法呢!”

“哦?那个差点被我杀掉的废物原来还活著么?”玛利亚兴致缺缺的支著下巴,摇了摇头,“需要我提醒你,他现在可是里世界赫赫有名的通缉犯么?”

“唉,一日为父,终生为父。”丝袜男痛心疾首,似乎是要掉小珍珠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去年我在苏黎世的时候,就弄死这小子了。”

“行了,收起你整脚的中文顺口溜吧。你一个螺旋阶位的巫师能打过第四阶位的链金术士才是见鬼了。”

玛利亚取出一枚储存著加密货幣密钥的u盘,按在桌面推向他:“说正事,我需要你在这几天帮我留意咒术法庭本部与阿尔特利亚之间的一切动向,能办到么?”

“赤红教团?”

消息灵通的丝袜男掀起一半丝袜,將为他准备的预调鸡尾酒,一饮而尽。

“这种三流组织也值得师妹你亲自关注?不如我让审判司下面的法务官派出一个律法阶位的巫师—给她们全杀了?反正我手里捏著那小子贪污腐败的证据。”

说完他就桀桀一笑,伸手沿著脖子滑过,想来平时也没少干杀人放火的勾当。

“別好奇与你无关的事。”玛利亚淡淡地说,“最近审判司又进行了一次小规模的內部清洗,如果你觉得不安全,干完这一票,我可以托人將你安排到欧洲大区任职或者去纽西兰养老,新身份的事我来解决。”

“干一票?我们这种忠义拉满的团伙怎么能用如此没品的形容词!”丝袜男愕然,拍案而起,“而且我可是专业的好么!就凭那群蠢货,也能发现我是拿两头工资的二五仔?他们连我吃了几年的回扣都查不明白!”

玛利亚露出微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著实木桌面。

如果l在场的话,大概马上就能认出这是雷克斯暴龙发飆的前兆。

“咳咳...,能让小智纪安排我去日本么?我对传说中的歌舞伎町可是神往已久啊!据说那里的漂亮姑娘没事干就喜欢不穿衣服来著。”

他立刻转移话题,迫不及待地搓搓手,看样子口水好像渗到丝袜里了。

“不可能,学院明年的新生集训地点就安排在东京,你別添乱。”玛利亚严词拒绝,当面下达通知。

“那我还是继续潜伏吧,记得替我买社会保险还有医疗保险。”丝袜男失望的挠挠头,“不过,我还以为赤红教团是你打算团结的目標呢,虽说她们没闹出什么大动静。”

“改变世界是一条很漫长的路,没有重建能力下缔造的毁灭,只是一种傲慢。”

面对这个问题,玛利亚没有做出正面回应:“而我,不喜欢和掌握暴力以后只会捣乱的白痴合作。”

“你这是打算亲自介入阿尔特利亚的小麻烦了?”

丝袜男捏著下巴,思考了一下,才继续说:“虽然阿隆尼家族无关紧要,可他们背后的那位”

“不过是个躲在阴影里,却妄想抬头的小角色而已。”

玛利亚给自己倒满高度的伏特加,金属耳饰在轻微的晃动下,清脆碰撞。

“说到底,纯血者....我又不是没有杀过。”

低沉的迴响在包间里盪开,空调风口送来一股温暖气流,混著香菸未尽的薄荷味,却让人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而相隔一千多公里外的奥兰因庄园,仔细看完情报资料的莎朗,面色一瞬就沉了下去。

“梅丹佐,联繫塞拉芬—我们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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