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渊池边。

皎洁月光下,蝉噪林逾静。

从九华台走出的这段路,文鸯一直在思考嵇绍的话。

“只有大晋的『曙光』在某一朝某一夕乍现,微光才会与之暗中呼应、交相辉映……”

“嵇侍郎所言『曙光』,意指什么?这『微光』,又是何意?”

眼下,在文鸯看来,大晋的前路与这布满荆棘的华林园深处的小路一样,充满了不確定性和阻碍。

见文鸯一路上都在沉思,嵇绍的脸上反而担心起来。

有时候,不怕武將“一根筋”,就怕武將突然开始沉思……

歷史上……

吕布沉思后,就开始献祭义父。

项羽沉思后,鸿门宴放走刘邦。

……

嵇绍慌啊!

於是,嵇绍赶紧打断了文鸯的思考,直抒胸臆地问道。

“文兄,不知你如何看待这当今朝堂?”

为了拉进关係,嵇绍特地以“文兄”呼他。

方才在大殿上乃是正式场合,又是彼此初次接触,所以他按礼仪以“文將军”称呼。如今,在两人的私密场地,便不应该再那么拘谨。

文鸯暂停自己的思绪,见四周荒无人烟,便也不再含蓄,说道:

“当今朝堂,天子势弱,宗室亦靠不住,司马亮没有任何抵抗,便被杨骏撵出城外。当下正是外戚当道,大晋的黑暗之时啊……”

他並不担心暴露政治倾向,因为在九华台的宴会上,他已经直接表达了对外戚垄断朝堂的不满。

“文兄所观察到的,確是当下的事实。”嵇绍顿了顿,“嵇某斗胆请问,文兄既已知是黑暗之时,心中又作何打算?是爱惜羽翼、明哲保身……又或者是另寻靠山,以求富贵?”

文鸯听了,並没有马上回话,又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看得嵇绍一阵著急。

“文某少年便隨先父从军,乃是战场上衝杀陷阵的一介粗人,不諳朝堂爭斗,只懂得要为主公效力。文某性格一向嫉恶如仇、刚烈率直,也不愿依附朝堂权贵,因此仕途甚是艰辛……

早年,因同乡情谊,侥倖得到曹魏大將军曹爽庇佑。后来,大將军与先父皆身死,文某便无路可去,最终回到了这大晋朝堂。虽然文某为大晋侥倖立下了一些战功,却也知若无大山庇佑,就如那浮萍野草,无根可依。文某心中,亦是困苦不得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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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绍听罢,心中稍稍安定下来。

还好……文鸯並不似吕布那样,一番“沉思”过后,想出什么用“旧义父”的头颅去拜“新义父”的鬼点子……

看来如今的文鸯,正是思绪一片空白之时,既没有找到靠山,也並没有归隱还乡的打算,正適合作为拉拢的对象。

成败就在今晚!

“文兄,你可记得嵇某刚才说到……当今大晋朝堂,亟需一缕『曙光』?”嵇绍循循善诱。

“自然是记得。但是,文某不理解的是,何物能在此时作为『曙光』呢?”

“依文兄之见,当今陛下如何?”

文鸯不解地看著眼前的嵇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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