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美人泣血，半路截杀

那女童瘦骨嶙峋，仿佛秋风中的枯叶，隨时可能飘零。

若不是被妇人紧紧搀著，恐怕连台阶都迈不上去。

“咳咳...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台上迴荡，每一声都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来。

女童弓著身子，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態的潮红，细瘦的脖颈上青筋暴起。

“该不会是...肺癆吧？”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顿时激起千层浪。

“哗——”

人群如避蛇蝎般向后涌去，前排的看客更是面如土色。

推搡间，有人被挤掉了鞋，有人撞翻了摊子，哭喊叫骂声响成一片。

女童被这阵势嚇得发抖，怯生生拽住妇人衣角。

“娘...”

妇人脸色同样煞白，却仍挺直腰背护在孩子身前，像只护崽的母兽。

中年道人见势不妙，袖中左手悄然多出一张符咒。

一点符灰飘落的同时，他朗声道：

“诸位且听贫道一言！”

这声音明明不大，却如暮鼓晨钟般压过所有嘈杂。

陆羽眯起眼睛——道人声音中，分明掺杂了“寧神符”的力量。

“肺癆虽凶险，但在画仙子面前...不过弹指可愈。”

道人边说边走向画作，右手不知何时已多了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左手托著个青瓷碗。

画中美人的瞳孔猛然收缩，裙裾上的百纹无风自动，竟在画纸上盪起涟漪。

她朱唇轻颤，眼中泪光盈盈，似在无声哀求。

“哼！”

道人冷笑一声，手中寒芒乍现。

诡异的是，刀光过处，画纸完好无损，美人的皓腕却凭空出现一道血口！

殷红的血珠顺著画纸蜿蜒而下，在雪白的宣纸上绽开刺目的红梅。

道人嫻熟地以瓷碗承接，不多时便接了小半碗鲜血。

此时画中美人已面如金纸，原本娇艷的唇瓣失了血色，整个人如霜打的儿般萎靡不振，连带著整幅画卷都黯淡了几分。

道人屈指在画上一抹，伤口竟瞬间癒合。

“饮下此血，痼疾立消。”

道人將血碗递给女童。

女童惊恐地往后缩去，却被母亲强硬地推到碗前。

在妇人催促下，她闭眼仰头，將鲜血一饮而尽。

而就在鲜血入喉的瞬间——

“咳咳...咦？”

撕心裂肺的咳声戛然而止。

她苍白的脸颊迅速恢復血色，连佝僂的脊背都挺直了几分。

台下顿时一片譁然！

肺癆这等绝症竟当场痊癒？若非亲眼所见，谁敢相信？

“信画仙子者，百病不生！”

道人趁机振臂高呼。

“岁岁平安！”

人群如痴如狂地呼应。

千百人的吶喊中，陆羽瞳孔微缩。

——隨著每一声呼喊，画中美人脸色就红润一分，眼中神采越发灵动，仿佛在汲取著什么无形的养分......

折腾了许久，人群才渐渐散去。

窗外暮色渐沉，华灯初上。

“找间客栈。”

陆羽放下车帘。

马车碾过青石板，远处酒楼的丝竹声飘来，却掩不住他脑海中那幅妖异画卷——

美人泣血，眾生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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