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你的酒去吧,一杯酒还堵不住你的臭嘴了?”
老板娘辛辣的喝骂当即引来一阵快活的笑声,原本起鬨的冒险者还有点上头,却在被老板娘身后安静坐著的道夫盯住后悻悻坐下,全当吃了个闷亏。
小艾尔原本还对老板娘与队长的关係颇感好奇,但伴隨著小麦酒与果汁上桌,他的兴趣也隨之转移。
由鲍尔大叔领头,三人举杯对碰,酒沫飞溅出杯口,在烛火照耀下闪闪发光。
酒馆內的冒险者们不时谈论些精彩刺激的冒险、远方有趣的逸闻,前线的勇者大人又斩杀多少魔物,何处的冒险小队又因財宝纷爭而分崩离析。
喝到兴起,总有嗓门洪亮的冒险者率先开腔,激昂的歌声总是带有振奋人心的作用,带动其余冒险者纷纷跟唱,懂得旋律的冒险者还会拿起刀叉轻敲餐盘,清脆的音色响彻整个酒馆。
“我们將笑声藏进信件,寄向遥远思念的家乡。”
“噢我亲爱的汤米,我们总是冒险然后死去。”
“只留信件作最后的告別。”
冒险者的歌词中从来毋畏死亡,小艾尔被这激昂欢快的气氛烘托,忘我地放声歌唱,年轻积极的嗓音总能占据主流,所有冒险者都自发为这名新人和声。
酡红自他黝黑的脸庞蔓延至脖颈,待一曲终了,他也终於被酒精迷醉,无缘倾听酒馆內为他而响的雷鸣掌声。
而此时也终於有酒客发现自己总会喝酒喝到胸膛上,便知道是该去找婆娘的时候,当即一呼百应,一群糙汉子勾肩搭背成群结队,歪歪扭扭却又目標坚定的出发。
醉酒的小艾尔交给鲍尔大叔带走照料,酒馆內一下子少了大半客人,突然间就冷清下来。
程道夫叼著一根切好的炸肉排啃吧啃吧,浓郁的香辛料味在口腔中爆发,很好压住肉本身的腥味。
这是根据他口味特製的炸肉排,整个普雷小镇只有这个东方青年实在忍受不了本地肉食的腥气,总是会放大量昂贵的香辛料盖过肉味。
“你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来找我。”
幽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老板娘端著一杯果汁走来,自顾自拉开对面的座椅坐下。
她先给东方青年早已喝光的酒杯中倒了一半,又自顾自碰杯,端起果汁一小口一小口抿著。
“今天遇到一伙食尸鬼,我都给杀了。”
程道夫低头凝视酒杯,鲜红果汁正荡漾著奇异的微光。
老板娘顿了顿,幽怨的神情缓和不少,温柔说道:“你也別把自己逼得太紧,这样活著太累。”
东方青年抿住唇,沉默著起身就要离开。
幽怨的声音再度传来——
“就算不想听,起码把果汁喝了吧。”
他折返回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临走前丟下一句问候:
“別了,於莲。”
老板娘醉枕酒桌,双眼迷朦著注视东方青年喝过的酒杯,忽地扑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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