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杨仪被叉出去,大殿瞬间安静不少。
邓芝无奈道:“大汉初立,朝纲未整,加之先帝突然离世,一时朝堂陷入到了纷乱,各种魑魅魍魎、宵小之徒,窃据高位,让吴王见笑了。”
孙权感慨道:“世间最难知晓的就是人心。”
“你家先主在世时,也是知人善用,但他又怎知,世上很多人是人前人后两个样,知人知面难知心,一旦没了压制,他们的各种邪念歪想,就冒出来了,孤同样戚戚然啊。”
言语间。
孙权似有若无的扫了眼东吴群臣。
邓芝点头,接续到之前的话,道:“如今大汉內部糜烂,急需丞相主持大局,吴王也清楚,先主东征,除了想收回南郡,同样是为给大汉內的荆州人士一个交代。”
“因而还想吴王归还本属大汉的降將和降卒。”
“此外。”
“也希望东吴承担一定战爭损耗。”
“除了这些,倒是还有一些附加的,若是归还夷道,东吴需补偿多少粮草,送还孙桓尸体,或者是活俘等等,也会如何,都只是军中將领的狂悖之言。”
“吴王无须上心。”
闻言。
孙权眼皮一跳。
见邓芝一副只当笑谈的样子,孙权暗鬆口气,蜀汉发动这场东征,的確是为给蜀汉內的荆州人士一个交代,只是如今的情况下,这个交代全由他来承担,就有些太欺负人了。
既要给地,给人,还要给钱。
真拿他当冤大头?
孙权也有些担心,若是不付出这些代价,诸葛亮一时难以稳住蜀汉局势,到时荆州会变成何样,就不好说了。
但他还是不想接受。
交出去的太多了,东吴现在又没输,又要割地,又要赔钱,还要交还降將,这比他向曹魏称臣还憋屈。
而且真需要给出去这么多?
他心中存疑。
孙权目光阴晴不定。
邓芝低垂著头,沉默的站在一旁,目光闪躲,一副自知理亏的模样,但又碍於当下情势,表现得很无可奈何。
骆统、顾雍等人则觉得憋屈。
为了拿下荆州,他们谋划了多久,付出了多少代价,好不容易夺下来了,结果眼下蜀使轻飘飘几句话,就要他们將大半领土,拱手退还?还要赔偿粮草等等,世上那有这样的好事?
他们很想开口坚决不退。
大不了打一场。
打完,再来谈,和不和。
但一想到夷道的现状,还有可能出现的夷道沦落,猇亭大营遭蜀军南北水陆夹击的情况,以及刚才杨仪那疯狗说的话,胸口就只觉闷得慌。
李严、杨仪这些疯狗,已经彻底丧心病狂了,他们是真敢为达到自己的私心,捨弃掉蜀汉的江山社稷的。
他们不行。
他们也做不了这个主。
孙权脸色有些难看,最终还是没做出决定。
隔了一会,他看向邓芝,挤出一抹笑容,道:“使者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累著了,还是先下去休息,等孤將此事考虑清楚了,再给答覆。”
“来人,送使者下去休息。”
“至於另一人……”
“轰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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