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道城突然被攻破了城门,这对整个战场局势,影响太大了,不仅动摇了我军军心,还会大幅提振蜀军士气,此消彼长之下,再想拖到蜀军军心涣散,已变得不可预期。”
“若只是被攻破城门,臣依旧相信孙桓將军。”
“但现在摆在朝廷面前的,还有另外一个致命隱患,便是蜀军这次攻破城门,究竟只是一个意外,还是真掌握了一个破城之法,若是前者,朝廷大可不予理会。”
“但若是后者,长江防线,日后都將面临巨大压力。”
孙权色变。
愤怒的心绪当即被浇冷。
江防是东吴命门,是立足之本,绝不容出任何意外。
从杨仪那卑躬屈膝、阿諛諂媚的模样看,若是蜀军真掌握了这样的攻城之法,定会將其毫无保留的献给曹丕,那对东吴整个长江防线,都將会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这已关乎到东吴生死存亡。
“子山,你认为蜀军这次破城是意外,还是真掌握了一种新式破城之法?”孙权严肃起来。
步騭摇头。
他没有在夷道前线,焉能知晓太多细节?
步騭道:“臣无能,不敢断言。”
“不过王上也无须太过担忧,我东吴的长江防线,並不完全依靠城池,还依靠著强大的水军,只是日后江防,的確可能要面临极大考验。”
孙权稍稍心安。
但一抹愁思却渐渐凝於眉间。
步騭继续道:“现在蜀国內变,及夷道的突发状况,让战场的局势发生了偏转,而这很可能导致曹魏下场。”
“蜀魏矛盾是完全不可调和的矛盾。”
“一个已经正式代汉,一个则声称要復汉,曹魏君臣只要不想当王莽二世,就註定要把蜀汉当头等心腹大敌。”
“王上之前便是抓住这个契机,通过假意称臣,来换取曹魏不出兵。”
“但曹丕再怎么坐观成败,要是真有人主动献上大礼,献上荆州,乃至是攻破长江防线的办法,曹丕定抵制不住诱惑,即便曹丕生性多疑,也绝对会试图插手。”
“到时就真危险了。”
“我军现在难以抵御住两线攻势。”
“若是夷道还丟失,让李严、杨仪等人在军中话语权更甚,只怕他们的军事冒险举动会更大,短兵相接之下,我们只会两败俱伤,白白便宜养精蓄锐的曹魏。”
“你认为曹丕会出手?”孙权冷眼望著步騭。
步騭点头,肯定道:“一定会。”
“只要曹魏能拿下荆州,便能一举突破长江天险的阻碍,继而有了快速一统天下的可能,这个诱惑,曹丕抵御不住,他本就得位不正,急需做一些事来稳固自己的权势。”
“这种机会,他不会放过。”
“王上心有不甘,臣理解,王上为了夺回荆州,宵衣旰食,布局谋划了数载,付出了太多,但眼下形势不由人,主动权已不在王上手中,而今王上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答应议和。”
“要么来场豪赌。”
“赌蜀国会先撑不住,赌蜀国没有掌握破城之法,也赌曹丕多疑,会继续按兵不动,亦或者是赌曹丕,真的相信王上为大魏臣子,不愿向东吴施压。”
孙权怒红著脸,满身的怒火,近乎化为实质,最终脸色在不断变化下,还是平静下来,他颓然的闭上眼,嘆气道:“子山,你说的是对的,但孤真的不甘心啊。”
“这本来就是孤的荆州啊!”
“孤哪儿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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