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城的城门刚在马勇身后合拢,凛冽的寒风便卷著雪沫扑在他脸上。

他勒住马韁,看著眼前巍峨的州牧府。

朱漆大门上的铜环擦得鋥亮,门两侧的石狮子瞪著铜铃大眼,透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来者何人?”

守门的卫兵横过长枪,眼神里满是警惕。

他们认得马勇身上的甲冑,那是清风寨乡兵的制式,前几日正是这群人,把王家军打得丟盔弃甲。

马勇拍了拍腰间的火銃,枪身的凉意透过皮甲渗进来:“告诉你们州牧,李开旅长派来的使者,马勇。”

他故意把“李开”二字说得很重,果然看见卫兵的脸色变了变。

卫兵们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人匆匆跑进府內,剩下的人举著枪,始终与马勇保持著三步距离,仿佛他身上带著瘟疫。

片刻后,那卫兵快步回来,脸色发白:“州牧大人……请您进去。”

马勇嗤笑一声,催马穿过大门。

府內的石板路扫得乾乾净净,积雪堆在两侧的松柏下,像铺了层白毯。

可再整洁的庭院,也掩不住空气中的压抑。

往来的僕役都低著头,脚步匆匆,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显然是被前几日的败讯嚇破了胆。

正厅的门虚掩著,马勇掀帘而入时,正看见王州牧坐在主位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案上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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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使者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王州牧的声音压得极低,努力维持著州牧的体面,可眼底的红血丝骗不了人。

显然是几夜没睡好。

马勇没客气,从怀里掏出张纸,“啪”地拍在案上。

纸上“清水郡”三个字是李开亲笔写的,笔锋凌厉,带著不容置疑的强硬:“我家旅长说了,让你把清水郡交出来,归顾大人管。”

王州牧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攥得发白:“清水郡是冀州的地界!凭什么给顾维钧?”

“凭什么?”

马勇嗤笑一声,拿起案上的茶盏抿了口,滚烫的茶水烫得他齜牙,却仍硬撑著。

“就凭我家旅长手里的炸药包,能把你这州牧府炸成平地!”

他指了指腰间的火銃。

“还有这玩意儿,百步外能打穿你那宝贝儿子的膝盖,哦,不对,他膝盖已经碎了,或许该打穿他的脑袋?”

“放肆!”

王州牧猛地拍案,茶盏摔在地上,碎片溅到马勇的靴底。

“你一个乡兵也敢威胁本州牧?信不信我现在就斩了你!”

马勇非但没怕,反而站起身:“你可以试试。”

他冷笑:“我死了没关係,明天一早,三千乡兵就带著炸药包围过来,到时候別说清水郡,你这冀州城都得变火海!”

厅外的亲兵听见动静,拔刀冲了进来,却被王州牧喝住:“退下!”

他看著马勇眼底的狠劲,突然想起吴猛形容的“炸药包屠场”,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他不能赌。

王家军刚败,元气大伤,若是再被炸药包轰一次,整个冀州都会易主。

“清水郡……可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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