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州牧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但你们得保证,拿到地盘后,不再犯我冀州其他郡县。”

马勇收起火銃,拿起那张纸晃了晃:“我家旅长说了,只要你识相,往后井水不犯河水。”

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对了,我家旅长还让我带句话,你儿子的膝盖,是他亲手废的,下次再敢惹事,废的就是你的脑袋。”

王州牧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却只能眼睁睁看著马勇大摇大摆地走出正厅,嘴里还哼著清风寨的山歌,那调子像根针,扎得他心口发疼。

窗外的风雪又起,卷著马勇渐行渐远的歌声,撞在州牧府的朱漆大门上。

王州牧知道,从他答应交出清水郡的那一刻起,冀州的天,已经变了。

而那个叫李开的乡匪,终將成为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剑,隨时可能落下。

三日后的清晨,清水郡的城门缓缓打开。

守军们扛著兵器,低著头往外走,甲冑上的霜簌簌掉落。

他们的步伐拖沓,没人说话,只有马蹄踩在冻土上的闷响。

王州牧昨夜下了死令,让他们寅时前撤出城。

城门內,两万郡兵列著整齐的队伍,青灰色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顾维钧穿著新制的鎧甲,站在队伍最前面,看著守军消失在官道尽头,突然放声大笑:“好!好啊!”

李开站在他身旁,手里转著狼骨簪,看著城墙上换下的“王”字旗,换上顾维钧的“顾”字旗,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女婿,你看这城墙!”

顾维钧指著垛口上的箭痕,眼里闪著光。

“这清水郡果然易守难攻,比沐阳郡结实多了!”

他突然抓住李开的胳膊,力道大得差点捏碎对方的骨头:“若不是你,我顾维钧这辈子都別想摸到清水郡的城门!”

李开拍开他的手,指著远处的农田:“这里土地肥沃,开春种上粮食,够两郡的人吃三年。”

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得派可靠的人守著,王州牧虽交了地盘,难保不会使绊子。”

“放心!”

顾维钧拍著胸脯:“我让亲卫长带五千人守粮仓,再让神射手营驻扎在北门,谁敢来犯,先尝尝复合弓的厉害!”

他望著城內的街巷,突然嘆了口气:“想当年我在兵部当差,清水郡还是王州牧父亲手里的宝地,没想到如今归了我……”

“此一时彼一时。”

李开望著冀州方向:“他王家占得太久,也该换换主人了。”

正说著,亲卫长捧著一本帐册跑上来:“大人!李旅长!清水郡的粮仓里有三万石粮食,兵器库还有二十架强弩!”

顾维钧接过帐册,翻到最后一页时,突然笑得更欢:“连银库都没搬空!还有五千两银子!”

他把帐册塞给李开:“这都是你的功劳,该归你!”

“我不要。”

李开摆手:“青山县不缺这些。”

他看著城內开始张贴告示的士兵:“把粮食分给百姓,银子用来修缮城墙,民心稳了,这清水郡才算真正拿住。”

顾维钧看著李开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年轻人比自己看得远。

他这辈子爭的是地盘、是军功,而李开爭的,是百姓的归顺。

“好!就听你的!”

顾维钧对著亲卫长喊道:“传令下去,开仓放粮!每户百姓领两斗米!”

消息传开,城內的百姓们涌到粮仓外,看著郡兵们搬出粮食,纷纷跪地磕头。

有人举著刚领到的米袋,对著城墙上的顾维钧和李开喊道:“谢顾大人!谢李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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