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雉直起身,看著源枫,问:“吕宜建的材料你是找谁弄到的?”
源枫坦然地看著夏雉:“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没有经过媛媛和廖总裁,只不过,廖总裁是怎么知道的,我也不太清楚。”
夏雉为自己对源枫的怀疑感到愧疚,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变得越来越多疑。沉默片刻,她的语气明显地柔和了许多,小声说:“我猜测,我们在收集吕宜建证据的时候,廖总裁也在一旁註意著。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也没刻意瞒著他。”
源枫点了点头,见门外闪过两束灯光,便说:“走吧,回去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
夏雉转身看了一眼门口的车,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向源枫说了句:“新婚快乐!”迅速向门外走去。
源枫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地刺了一下,怔怔地看著夏雉的身影在视线中越来越远,直到消失,连媛媛站到他身边,都没有注意到。
廖媛媛走到源枫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目光坚毅:“你现在是我的,知道吗?”
源枫看著眼前的小女人,伸出双手,第一次主动將她搂紧了怀里,说:“最后一次。”
廖媛媛紧紧地抱著源枫,就因为他的这一句话,立刻释然。
车子疾驰在路上,夏雉以为何闐会问自己些什么,但是等了一路,他什么都没有问。到最后,倒是她先沉不住气,问:“你相信吕宜建的话吗?”
何闐停下了脚步,看著夏雉,回答得斩钉截铁:“不信你信他?我又不傻!”
夏雉愣住了,直到走在前面的何闐喊她,她才回过神,重新跟了上去。
第二天下午下班的时候,夏雉意外地见到了吕宜建的母亲吴彩英。確切地说,这应该不是一个意外,看她的样子,显然是有备而来。
夏雉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静静地看著她,迅速判断了一下形势,如果想躲,是绝对可以躲过的,但她没有这样做,而是迎了上去,像以前一样,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阿姨。”
夏雉曾经在母亲去世的时候无数次想过,假如母亲老了,会是什么样子。满头白髮,面色沧桑?但眼前的这种样子,並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年龄段的,起码还要等个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可是,夏雉却从吴彩英的身上看到了这种样子,一个比实际年龄老了將近十岁的样子。夏雉不难过是假的,但是,这种难过只是缘於吴彩英曾经真心对待过她。
吴彩英似乎很想冲夏雉笑一笑,可是努力了半天,却没有成功,两行热泪直接滚落下来。她有些慌张,转过身擦著泪,好像很不愿意让夏雉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夏雉想了想,握住了吴彩英的手,不声不响地带她过了马路,来到了一个茶店。她还记得,吴彩英不喜欢喝绿茶,最爱的是茉莉花茶。
两人相对无言,谁都不愿意先打破沉默。印象中,她们好像没有这样单独坐在一起过,这让夏雉感觉有些奇怪。她清了清嗓子,先开了口:“阿姨,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
吴彩英平静了许多,双手握著杯子,像握著一个暖手炉,嘆了口气说:“小雉,昨天宜建回家之后一直在胡言乱语,不,应该说,我以为他喝醉了酒说胡话。今天早上,我刻意等他清醒了,又问他,他说,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是你检举了吕青海和宜建。这事,我想听你亲自说,到底是真的吗?”
儘管有愧於吴彩英眼中的期待,夏雉仍然坦然地看著她,说:“阿姨,我觉得我是检举叔叔的眾多人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吴彩英愣了一下,隨即苦笑道:“你说得对。我劝过,也骂过,可他们都觉得我傻,没有人听。现在,落到这种地步,又有什么资格去怨恨別人。”吴彩英抬头看向夏雉,用一种祈求的目光望著她,说,“小雉,我知道你恨我们,我也知道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父母。但,阿姨求你一件事,请你一定要答应。”
“什么事?”夏雉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了她要求的是什么,也做好了拒绝的准备。
“可不可以放过瑞儿?”
夏雉的自信和刚刚堆砌起来的高傲在瞬间崩塌,她以为吴彩英要求她放过吕宜建,没想到,竟然是尤瑞儿。
吴彩英没有注意到夏雉的反常,自顾自地说道:“我孙子病得很重,医生说最好在四岁之前做手术,否则將会很危险。这孩子一生下来就多灾多难,他不能再没有妈妈。你现在也是有孩子的人了,將心比心,可不可以放过瑞儿,不要再將她牵扯进这件事里来?”
夏雉觉得自己对吴彩英最后的一丝怜悯也消失殆尽了,她用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说:“您不应该来求我,应该求您的好儿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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