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如虫子般爬上脊背,李砚平顿觉后颈汗毛根根竖立。
纵然这美妇姿容端丽,满脸楚楚,但很显然,她不是人!
美妇搅动著鬢边青丝,双目仿佛能夺人心魄,向李砚平探出一条藕臂:“將军,能帮个忙吗?”
隨著臂膀被攀住,李砚平只觉思绪一滯,同时感到脖颈里的“天官赐福”铜钱传来一阵暖意。
於是,他便在心里默念道: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我们过去一切的斗爭成效甚少,其基本原因就是…”
呼吸沉入胸腔,眸中却仿佛有风暴在酝酿。
美妇自然不知李砚平心里所想,只道他上鉤,脸上媚意愈盛。
两人的鼻樑渐渐拉近。
妇人眨了眨眼,双目中仿佛生出一团雾气:“將军,人家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一直盯著人家看哩。”
李砚平双目一寒:“看什么?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话未毕,刀已出鞘。
管你什么牛鬼蛇神,三尺之內,眾生平等!
“扑哧!”
刀光化作匹练纵劈而下,却只斩断了一团雾气。
厉啸声中,妇人的身体裹著黑雾出现在数丈之外,显露出妖魔本相来—
好似放大版的晴天娃娃,全身上下只套著一件松垮垮的白袍,满头乌髮乱飞,没有五官的脸仿佛一张白纸,唯有原本是嘴巴的地方裂开一条缝隙,露出匕首般的獠牙。
李砚平双眉微蹙,上下打量几眼:
“你是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耳畔便响起稷土的警告:
“警告!警告!行走大人遭遇了斩尸客,请谨慎对敌!”
“斩尸客是突破心魔劫失败的罗浮行走,广泛存在於各个墟境,其能力和特性难以揣测!”
“击杀斩尸客將在事件结束后获得额外奖励!”
妖物满头黑髮以违背重力的方式散开,好似一大团漂浮的水草,她冷笑一声:“好死你不选,非要选这种死法!”
李砚平也不废话,双腿猛蹬地面如弹簧回落,整个人转瞬化作一道残影,直扑现出本相的大妖。
嗖、嗖、嗖—
妖物水草般的头髮乱涨,化成一条条扭动的黑蛇,裹挟著破风之声扑面而来。
李砚平身在半空,眼看就要被乱发刺成筛子—
但就在劲风触及到袍摆的剎那,李砚平突然使出一记铁板桥,上身向后翻折躲开连点乱发,脚尖却借著惯性如踏波而行,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沟—
也就是这一开一合间,两人距离已不足四尺!
披头散髮的妖物向前打空,满头乱髮不及收回,李砚平却已逆手握刀,整个人如落地金蛟,双腿猛地发力,一个鲤鱼打挺將自己甩至凌空——
“噗嗤—”
前冲势头不减,两人身形交错,刀光如颯踏流星般一闪而逝。
待到李砚平一个滚地龙站定身体,只有衣角多了几个破洞,而一道血线正在妖物腰间缓缓晕现。
“没死?!”
李砚平迅速偏头確认。
方才那刀斩得结实,哪怕是精壮的军汉,也逃不过肚破肠流的下场!
而眼前这东西却只受了些轻伤…
思及此处,李砚平也不头铁,默默攥紧了腰囊中的“丙火霹雳”。
这时,毫无徵兆地,耳畔响起奇怪的嗡嗡声,好似有千万只蚊子在同时打转。
李砚平眼神微寒,透过面前浮现出的皴裂赤色光罩,看到妖物的唇角正飞速开合,显然正在念诵什么。
他顿觉头晕目眩,身子轻飘飘的仿佛隨时都要坠地,乾脆一咬舌尖!
骤然间,舌尖血顺著唇角涌出,剧烈的疼痛让李砚平脑海闪过一抹清明。
但歷经几个起落的折腾,护体红芒也隨之彻底碎裂,炸成漫天赤色流萤,海啸般的杂音为之一顿,世界安静的仿佛能听见针落。
身体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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