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古代,哪怕他生活的时代,也有“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扶”这种判罚。

正所谓三尺有神、人心难欺,难道不认字的百姓能仅仅依靠史书上的几行吹捧,就自发为一位没见过面的人敬香立庙吗?

或许是糜老汉说的话触动了心弦,眾人轮流守夜,不再言语。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

……

晨光熹微,薄雾裊裊,天光透过繁密的树杈,在柔软的落叶层上投下一道道光柱。

翠绿的藤蔓与树枝融成一团,仿佛天生就长在一起,將整个山头变成一座千迴百转的迷宫。

三人一大早便洗漱完毕踏上行程。

糜老汉熟悉此间地貌,身掛大弓,手持柴刀,在前方开路。

李砚平手提环首刀,缀在队伍后方压阵。

队伍中间的陆华则显得精神饱满、神態轻鬆,左看看,右望望,像极了第一次来到某个景区的游客。

一路无话,直到临近晌午,糜老汉才在一处山崖前顿住脚步,做了个止步的手势。

“怎地了?”

李砚平凝神戒备,然而四下环顾,过眼之处唯有一片片化不开的浓绿。

糜老汉缓缓转过身,朝下指了指:“是魍魎。”

李砚平循著老汉所指看去,只见一座木桥凌空飞渡,下方的湿气受热升腾凝成云海,此时被阳光染成了金黄色,仿佛一片黄金的海洋。

而就在木桥之上,一滩滩沥青状的物质正不住蠕动,每当山风掠过,便如活物般收缩膨胀。

“魑魅?”他皱了皱眉,眼前这东西与霉斑无异,实在与他脑海中想像的“魑魅魍魎”相去甚远。

陆华忽然“噢”了一声,背负双手,吊起了书袋:“张衡曾在《思玄赋》中提及,所谓『魍魎问景』者,即指此物。”

糜老汉沉著脸,从背上的箭袋中取出一支铁箭,轻轻向桥上一拋。

下一息,这些霉斑便仿佛嗅到了骨头的狗,黑潮瞬间爆起,在半空中凝成一抹触手状的延伸。

“噗嗤。”

一阵令人齿酸的咯吱声响起,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咀嚼—

李砚平现在算是彻底明白,这东西为什么会被叫做“魑魅”。

“这东西嗜铁,也吃人,但怕火。”糜老汉轻捋鬍鬚,解释道:“然而遇火则燃,化为障目黑雾。”

李砚平眯著眼睛看了一会儿,心中似有所感,看向一旁的陆华:“这东西是不是地煞气凝成的?”

陆华点点头,讶然道:“你怎么知道?”

“我只是猜测…我的意思是,此物既然是地煞气,那么…”李砚平稍微斟酌了一下语言,眸光依次在两人脸上扫过:

“那有没有可能收集一些,用来对付其他的煞气呢?”

陆华蹙了蹙眉,竟好似真的在思考,过了好半天,一拍脑袋,声音陡然拔高:“好像也不是不行。”

她挑著眉歪了歪头,伸手比划起来:“既如此,我们便用火烧之,让其化为黑雾,再纳入霹雳弹的壳子里。別小看那壳子,也是特殊材质,能收纳罡煞…”

说著,她解开发间丝絛,青丝垂落瞬间,九枚银针已没入桥头古木:“寅时三刻,巽位生风。”待她再次转头时,晨曦恰好穿透云海,將一双星眸映得璀璨,“要收地煞,也需藉助天时。”

李砚平当即摆出一个“莫非你真是天才”的表情:“你倒会的多。”

陆华笑了笑,眼中焕发出异样神采:“你竟然还会夸人,嗯…以后多夸。”

李砚平脸上的笑容忽地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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