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闷声一声软倒在地,口中嘶嘶作响,鲜血溅了诸葛瞻一脸。
“敌袭!”
“敌袭!”
呼喊声震动山野,惊起鸟雀无数。
一片混乱中,一道声音循著山风飘入耳朵:
“诸葛小儿,这一次,你插翅难逃!”
听到这句,队伍中的士卒无不显露悚然之色。
在有些人眼中,这些魏人倒好似天兵一般,无处不在!
他们不仅跨越了八百里阴平险道,直接天降在蜀地境內。
这次更是直接出现在了这条伏龙小道上!
“邓艾?!”
诸葛瞻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但他还是迅速平静下来,扯过身旁一名小校,低声吩咐道:
“你,现在就返回大营,告知北地王,邓艾前来劫营!”
话音未落,邓艾的声音又自上方的鹰嘴岩处传来:“你们还不知道?姜维已举全军投降,如今剑阁已破,钟会二十万大军不日將兵临成都!”
此话一出,当即便有长矛因过度颤抖而碰在一起,淅沥沥响成一片。
恐慌如瘟疫般蔓延开来。
可不知为何,诸葛瞻却反而觉得鬆了口气。
“邓艾在这里,说明围困尚儿的魏军不会太多。”
一念及此,他反而觉得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將腰间长剑高举,直指天穹:
“诸位將士,魏军所过之地,只余一片丘墟,吾等身后便是成都和万千乡民!”
他顿了顿,眸子瞪得滚圆,几乎是咆哮著说道:
“壮烈成仁,就在今日!”
“杀!”
大风卷过平莽,血腥味四溢,如江水翻涌。
诸葛尚明光鎧的左肩吞兽已然碎裂,內衬麻布亦被鲜血染成赭色。
身前,二十台木牛横转成锯齿状的矮墙,腹腔內突出三排带倒鉤的拒马枪。
拒马枪上,殷红鲜血凝而未落,碎肉垂丝,在风中摇曳涤盪。
他看向身边小校,强压心中疲惫,低声道:
“我们还有多少人?”
那小校一拱手,难掩颓丧语气:“稟將军,不足五百!”
诸葛尚听得微微蹙眉,这些魏人皆是具甲骑兵,几个时辰过去,一千汉军精卒,已然死伤过半。
这时,天边的烟尘再次鼓盪,玄色铁札甲包裹的马首排著阵列向前推进,好似一堵钢铁组成的高墙。
重骑们手持丈八长槊,护甲上用阴刻技法雕出饕餮纹路,蒸腾的杀气直衝云霄。
“魏人来了!”
汉军阵地被这一声惊呼唤醒。
“全军戒备!”
隨著诸葛尚一声令下,倖存的汉军迅速將箭囊垒在车轮间隙,折断的旗杆被削成丈二长的地钉枪。
他眼角余光一撇,望见一名独臂老卒正用牙齿给弩机续弦,便走上前去,帮他上好弩机。
魏军阵列中,一名將帅勒马而出,目如大星,塌鼻短须,正是邓艾帐下大將师纂。
师纂一扬马鞭,遥指西北方向,声如洪钟,激盪四野:
“诸葛尚,蜀汉气数已尽,汝等以礼来降,不失封侯之位,何必负隅顽抗?”
诸葛尚眼中闪过冷芒,抬脚勾起地上一柄断戟,掷向魏军阵前入土三寸,錚鸣不绝:
“我大汉只有断头將头,没有投降將军!”
师纂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如此,今日便送你们上路。”
“杀!”
铁甲汹涌如潮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