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平见他来势狂猛,不退反进,寒锋贴著刀脊逆流而上,刀刃刮擦如恶鬼磨牙。
曹羽瞳孔微缩,使出一记铁板桥,呼啸的刀芒擦著他鼻尖掠过。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抬头剎那,眸子里映出藻井上那道红色身影。
“上元九炁,赐福消灾。太乙持斧,斫却蓬莱!”
话音方落,一声怒雷惊响,震得房樑上灰尘簌簌下落。
曹羽顿觉亡魂大冒,也顾不上体面,双腿暴跳如青蛙,与一道狂猛迅捷的紫色雷浆擦身而过。
轰隆!
天官·紫霄雷篆!
曹羽闪得利落,其他魏卒就没那么好运。
雷浆虽未劈中正主,却阴差阳错砸进人群正中,淡紫色的雷霆化作电蛇,爭先恐后攀上魏卒手中武器,滋滋作响。
一瞬间,银白荡漾,华光乱坠。
被击中的士卒纷纷双眼翻白,浑身冒著黑烟惨嚎,焦糊味四散。
殭尸本就是阴物,又身著重甲,顺理成章成为天然的引雷索。
隨著它们甲缝间尸气不断外溢,雷光如同嗅到血腥的豺狼,顷刻间便化身紫色电蟒凿穿人墙,在触及首具铁僵面门的剎那炸成一张电网。
嘭—
天雷罚恶!
六具铁僵全身甲冑震颤嗡鸣,在深紫电弧中狂舞,焦黑的指节兀自死死扣住兵器,但原本明黄的眼窝却渐渐黯淡下来。
仅仅一炷香功夫,满地尸山血海,滚滚青烟繚绕,只剩曹羽一人如孤峰矗立。
只余少数仍在抽搐的魏卒还在雷火中哀嚎。
李砚平振去刀上血跡,在曹羽四尺外站定身形。
眼睁睁看著手下人几乎全军覆没,曹羽却不怒反笑,抖了抖眉毛道:
“现在没有其他人碍事了,对吧?”
李砚平深深看他一眼,出乎意料地没有挥刀,反而接话道:
“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所指的,自然是殭尸敌我不分这件事。
如果发丘中郎將的控尸术蠢成这样,这门技艺怕不是早就被淘汰了。
曹羽露出一副看聪明人的表情,嘴角微微勾起:
“看你这装扮,是镇魔校尉吧?”
见李砚平没有否认,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加生动:“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为什么?”李砚平双眼微眯,凛冽的目光仿佛能穿进他心里:“或者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曹羽挺直身子,一指胸口:“就凭我姓曹。”
他顿了顿,嘴角弧度渐渐消失:“司马师当街弒杀魏帝,伐蜀不过是为了建功立业掩人之口…但倘若他伐蜀失败呢…”
“要知道,这天下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当狗。”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近乎耳语。
这一次,李砚平没接话,反而看向身旁的同伴,意有所指:“我们有三个人。”
曹羽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凝重:“凭你们三个还远远不够。因为羌人大巫的修为,不在铜雀使之下。”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无不变色。
因为“望穿秋水”的缘故,李砚平的观感甚至比其他人更为直观。
铜雀使的境界,是明明摆摆的“五方”!按照诸葛果的说法,如果一个五方境全力出手,能够直接將脚下这片土地打烂!
似乎对三人的反应颇为满意,曹羽双臂抱胸,慢悠悠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砚平缓缓摇头,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態。
曹羽咧嘴一笑,拍了拍鞘中长刀:“因为他就是参狼血煞的化身…而摸金校尉掌握著能镇压地煞的办法。如此,你还相信仅凭自己能战胜他吗?”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还在呻吟的魏卒身前,带有锯齿的长刀鏗鏘出窍,毫无滯涩地灌入他们咽喉。
做完这些,曹羽才不疾不徐振掉刀刃上的血跡,神色平静:“现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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