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平看了王镇岳一眼，没有立即回答。
而对方也將双手交叠在一起，显得很有耐心。
审讯室里寂静的落针可闻。
虽然房间里没有任何突出的摄像头，可李砚平清楚，他的一言一行都將被记录。
略微斟酌了一下，他喉咙滚动，吐出句话来：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罗浮计划》。”
王镇岳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从衬衫兜里摸出一根钢笔，低头勾画起来。
沙沙沙写下几笔后，他才抬起头来，神色郑重：
“李先生，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面临怎样的处境。”
李砚平仍旧靠著椅背，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王镇岳甩过来一沓文件：“你知道八部天吗？”
李砚平摇头。
王镇岳扬了扬下巴：“你自己看。”
李砚平一笑：“这符合规定吗？”
王镇岳耸了耸肩：“我让你看的。”
“口说无凭。”李砚平坚持。
“拿你没办法。”王镇岳拔出钢笔，又在纸上写了起来。
李砚平瞥了一眼，见对方果真一笔一划写了起来：《自愿让李砚平瀏览文件承诺书》。
“是我让你看的，我还签了名，可以了吧？”
见对方来真的，李砚平才垂眸看向那摞泛黄的文件。
“太一。”
“赤霄。”
“空识。”
“鸿运。”
“……”
一个个陌生的名字映入眼帘。
文件上密密麻麻都是字，间杂著一些黑白照片，记录著一些血腥的仪式。
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每次仪式的施展都伴隨著重大的伤亡。
李砚平推开文件，一挑眉毛：“他们是谁？”
王镇岳盯著他，语气凝重：“他们自称神庭，而我们一般称之为八部天或是秽神王庭。每一个最少都有四象级的战力，据说太一更是达到了三垣之境。”
“时妖。”
李砚平记下这个词，仍然惜字如金。
王镇岳为自己倒了杯水，啜了一口，突然道：
“你看过《西游记》吗？”
“看过。”李砚平这一次回答得很乾脆。
“嗯。”这位虬髯汉子点了点头，目光忽然变得森冷：“那你应该知道，《西游记》里的神佛都是吃人的吧？”
“研究不深。”李砚平隨意回答。
王镇岳显然也看出他的敷衍，並不恼怒：“那你知道六天故鬼吗？”
“听过。”
王镇岳接著道：“我提这个，是为了帮你理解我所说的事。”
“准確说，根据我们的研究，他们应当是一种能量体。”
“按照他们自己的说法，他们无所不能，长生不灭…”
“当然，这显然是无稽之谈。否则你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但他们確实很难被消灭…”说到这里，王镇岳顿了顿，无声观察著李砚平的表情。
这一瞬间，李砚平联想到了罡煞蜀汉墟境中的“江神大君”。
“大妖都是地煞气所化，只能镇压后慢慢消磨。”
但他外表仍然如石雕一般，眉头紧锁，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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