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见他摆出这幅架势,王镇岳很快便自问自答起来:“他们做到这些的倚仗的便是『灵韵』。”
“很容易理解吧,《西游记》里的蟠桃、人参果,还有凡人,都是些能蕴含灵韵且能增寿的东西…”
“所以,很多年前,我们就暗中启动了《罗浮计划》,培育罗浮行走,在各个世界中与八部天战斗。”
李砚平沉默了一下:“为什么跟我说这个?”
王镇岳在纸上沙沙写了几笔,这才解释道:“根据《罗浮计划》附加条款,如果你是非自愿捲入事件,可以选择上交传承。”
“然后?”
“我们会消除你的记忆,让你重回普通人的生活,有温暖的被窝,炸鸡,还有可乐。”
听到“炸鸡”和“可乐”两个词时,李砚平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抬起头,目光冷得好似能刺穿门板:“如果我不愿意放弃呢?”
王镇岳转了转手里的笔,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那你就要接受全面体检和审查,以防你是秽庭埋下的种子。这种事以前发生过很多次,所以现在我们奉行严进严出。”
停了停,他身体忽然向前一倾,撞得桌子咯吱作响:“你是不是认识陆梦?”
李砚平看了看他,没回答。
王镇岳不以为意,反而咧嘴笑了笑:“这里有很多人不喜欢她,自然也不会欢迎你。”
李砚平仍旧面无表情,好似一块捏不动的顽铁:“我不怕麻烦。”
高塔般的男人拉开椅子,將身体抻直,头顶几乎要顶破天板:“小子,我不喜欢陆梦,但我挺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拉开门出去了。
审讯室里又恢復了死寂。
不知不觉间,红日已落到地平线下,刚才还在燃烧的天穹渐渐熄灭,整个城市都好似穿上了一件灰扑扑的睡衣。
房间里变得昏昏暗暗,像是回忆里的画面。
这里没有计时设备,李砚平觉得很无聊,便数起了自己的心跳。
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每分钟的心跳大概是38次。
或许是心境或多或少受到了些影响,自从进了这间审讯室,他的心跳便变成了每分钟43次。
就这么数了2580次后,门再次被推开,进来另一个男人。
男人推门的动作轻的像一张糯米纸。
顶灯在他的银丝镜框上切出两道冰棱似的反光,將瞳孔遮的严严实实。
直到他伸手扶正镜架时,李砚平才发现,男人的他很高,在眼眶处投下深深的阴影。
再配上这幅时常在反光的眼镜,倒叫人有些看不透他的情绪了。
他穿著松垮的白大褂,尺码似乎比他的身体大了一號,领口处露出脱线的衬衫扣子,下摆隨著步伐翻涌如羽织,再配上那双蓝色的运动鞋,完美符合大眾对理工男的刻板印象。
“久等了。”
男人的声线像低温保存的手术刀,朴实而锋利。
他缓缓行至面前,慢吞吞拉开椅子坐下。
“你好,我叫钟佑蓝。”
就在这一瞬间,李砚平注意到,这个名叫“钟佑蓝”的男人,在右手无名指第二节关节处有一圈淡白的压痕。
显然,他曾经常年戴著某种戒指,后来却因为某种变故摘掉了。
钟佑蓝把平板放在咖啡渍密布的桌上,脸上露出和煦的笑:
“我已经听说了你的英勇表现。八荒境斩杀七曜巔峰,了不起。”
李砚平没接话,涩著嗓子打了声招呼:“钟博士,你好。”
钟佑蓝用纤长的手指探进兜里,摸出两根香菸:
“抽菸吗?”
李砚平摇了摇头。
钟佑蓝也没辞让,自顾自把烟点燃,吸菸时手指握成拳形,覆在嘴巴上。
李砚平以前只在囚犯和士兵身上看到过这种姿势。
“能跟我说说你的的家人吗?”他突然出声。
李砚平闻言微微一怔,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种要求。
他的父亲也曾是一名治安员,但与母亲一起,在一次惨烈的车祸中永远离开了他。
李砚平恍惚了一瞬,抬头看向钟佑蓝:“为什么问这个?”
烟雾裊裊,钟佑蓝悠然靠著椅背,笑了笑:“因为有人不想你从这里活著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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