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
“上车。”
女人用命令般的口吻说话,但却不让人觉得违和。
就好像她天生就是上位的支配者。
李砚平也没打別,自己开门上车。
女人的动作很快,一举一动都好似按下了快进键,等他系好安全带的时候,她已坐在驾驶室內,手枕著方向盘轻敲。
这时,李砚平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就在下棋的时候,钟佑蓝已向他科普,环卫局一般將这个世界称为“现世”,与“墟境”相对应。
而在“现世”中,除去环卫局的特工们,其他行走不能隨意使用“望穿秋水”,更不能在公共场合使用传承技能。
女人没有急著发动车辆,而是主动开腔道:
“你很不错,能在那个墟境里活下来。”
“运气比较好。”李砚平对她頷首致谢,他已听出对方就是曾在副本里与他通话的人。
女人也没再说什么,隨著她一脚將油门踩到底,漆黑的轿车化作一道残影,向著前方发起凶猛的衝刺。
车轮碾过龙脊般的公路,两侧迷离的灯光渐次坍塌成磷火,一座座高楼广厦飞速向后退去。
大概过了半小时,女人才再次开口打破沉寂:
“我叫楚红鸞。”
李砚平点了点头,真心道:“谢谢你。”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可以自己离开。”
一直手握方向盘的楚红鸞不著痕跡地瞥了眼后视镜,摇头道:“以你现在的实力,恐怕还不行。”
李砚平皱了皱眉,总觉得对方似乎话里有话,於是將目光瞄向窗外,瞳孔忽然一阵收缩—
窗外的世界早已被浓重的雾气包裹,车辆前进的气流掀起跃动的尘粒,好似在水底的河床上穿行。
凛冽的晚风扑面而来,吹起满头髮丝,刺骨的寒意刺入毛孔然后炸开。
就在这时,李砚平耳廓一动,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
噠、噠、噠。
鼓点般密集,骤雨般急促。
换做以前,或许他还无法辨认,但时至今日,他却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
这是马群践踏大地的声音。
一桿杆爬满锈蚀痕跡的长枪挺出,將原本浓郁的雾气刺破,揭露出一道道高大巍峨的身形。
恐怕来者不善!
李砚平轻轻抬眸,似无意,但刀子般的目光已隱现杀意。
隨著被搅动的雾气渐渐消散,李砚平终於看清了为首的骑兵模样——
对方身形极其高大,连人带马足有三米高,背负弓矢,身著沉重的甲,胯下的战马亦覆著古铜色的重甲,不耐地喷出阵阵白气。
“我等奉命南下追击明军,却不想来到了此处…”
隨著沙哑不似人声的话语响起,对方的身形终於彻底出现在道路尽头。
李砚平洒向前方的目光一凝,眼中寒芒几乎凝成实质。
只见那为首的骑兵面甲下的皮肤漆黑如炭,双目大如灯盏,幽绿的冷芒照亮伟岸身躯,其上无数染血的苍白手臂向前虚抓,不少手臂上还掛著碎布残缕,也不知是斩了多少人后又硬生生接上的…
而原本是双腿的位置却空空荡荡,原来是自腹部以下的位置已然与战马连成一体,乍眼一看,就好像整个人是从战马腹腔中长出来的一般。
似乎是察觉到了李砚平的目光,战马发出一声低吼,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看过来,內里似有烈焰闷燃。
原本无比结实的柏油路面,在碗口大小的马蹄无情的践踏下,已然布满了蛛网般的皴裂。
劲风捲起骑兵身后飘荡的旗帜,一条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盪开身形猎猎作响。
这时,楚红鸞的声音自一旁传来,冰冷到没有一丝情感:
“看好了,他们就是秽神王庭治下世界诞生的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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