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红鸞留下任务后便离开了。
她看起来是一个惜字如金的人,並没有解释“九宫掌仪”究竟是什么。
但好在李砚平同样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所以他也没有多问。
自从回到现世以后,他感觉自己的心境平和了许多。
鑑於自己已许多年没有回过家乡,李砚平决定先在街上转转。
武川市虽然是省府,但常住人口不过三四百万,繁华只吝嗇地蜷缩在二环以內,再往外走,灯火便稀疏得可怜,人气萧索,夜风都带著空旷的迴响。
李砚平决定先在街头走走。多年未归,这座城於他已近陌路。
他在路边的摊子上买了一份烤奶豆腐。
焦黄的小块盛在薄薄的圆形纸盒里,热气微腾。一竹籤下去,送入口中浓郁的奶香在唇齿间爆开,与记忆深处严丝合缝。
他咂了咂嘴。
东西没变。
变的是人。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著,等回过神时,脚下的马路已延伸至三环开外。
稀稀落落的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在无边的夜幕下好似点点萤火。
更远处,几幢高楼的剪影吊在茫茫一片的墨色里,影影绰绰像是缠绕著枯藤的老树。
不知为何。
李砚平突然有种感觉,就是眼前的这个世界,跟记忆里有些不一样了。
他突然停下脚步,竹籤在指间无意识地捻动。
这时,一阵呼救声突兀地刺破夜幕传来:
“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唔——”
声音骤然变得含混,旋即戛然而止。
好在李砚平拥有“太素闻妖诀”的加持,对气味分外敏感。
他抽了抽鼻子,菸草混合著机油的气息悄无声息钻入鼻腔…
“救命…”
刘疏月还想呼救,可声音刚衝出喉咙,眼角余光一黯,便见一片阴影带著风声呼啸而来。
“啪——”
刘疏月只觉得脸颊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整个世界剧烈摇晃了一瞬,眼前金星乱冒。
血腥味在嘴里扩散开来。
四下里黑咕隆咚一片,她仰起脖子,努力辨认著面前的面孔,但入眼的却是一堵高墙。
不,是一个高墙般的男人。
男人冷笑连连,朝著地上啐了一口,满脸横肉乱晃:
“臭女人,你还以为自己是高不可及的大小姐吗?现在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回应!”
刘疏月又惊又怒,整个人委顿在地,紧紧捂著右半边脸颊,可一双妙目却瞪得滚圆:
“赵俊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再这样我可要找治安署了!”
说话的功夫,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颤。
名叫赵俊峰的男人闻言大笑,露出八颗残全不全的黄牙:“你找啊。”
说著,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台粉色的手机,腕子轻轻一甩,手机在黑暗中跌出老远。
“你……”眼睁睁望著自己的手机被黑暗吞没,刘疏月气息一滯,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赵俊峰缓缓蹲下身体,与刘疏月对视了片刻,用肥厚的大手使劲捏了捏她的脸:
“你以为我们怕的是你?我们怕的是你背后那个老东西!”
“现在老东西不在了,你还想继续在武川混?”
“把那个东西交出来,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气!”
刘疏月狠狠剜他一眼,胸口剧烈起伏:“赵俊峰!我爸真是看错了人…”
“我忠於老爷子不假,可我没说忠於你!”赵俊峰眯了眯眼睛,神色渐渐染上阴霾:“你不愿把那个东西交出来,就別怪我不客气!”
“我真不知道你要找什么!”刘疏月面如土色,声音微微发涩。
赵俊峰心头一躥躥的怒火涌起,啪啪两声,又在刘疏月脸上留下两个印子。
“老东西没留给你什么钥匙,密码箱,手机之类的东西?”
“没有。”
“呵,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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