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宫无逸殿內。

在一群七老八十的老臣面前,年仅十四的朱载壡神色如常,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沉稳不失风度。

然而朱载壡忽然出声。

却让在场的老臣们面露疑惑。

要知道,皇太子殿下如今不过是圣前观政而已。

难道现在也要插手朝政了吗?

眾人默默的將目光投向了御座上的皇帝。

如果皇太子现在能插手朝政,这背后蕴含的意义可就和圣前观政不一样了。

张治更是心中一急,眼里闪烁著担忧,看向被自己视为璞玉的学生,唯恐这位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储君说出什么骇人听闻的话来。

而在殿外。

等候在殿门前的张居正,不时伸长脖子看向黑洞洞的殿门內,似乎是想要看清圣前奏对的场面究竟是什么样子。

年轻却已经开始蓄著美须的张居正,眼里透著几分期待。

冯保守在一旁,面露笑容,小声说道:“庶吉士如今得太子殿下信重,说一句同食同寢也不为过,假以时日定能在朝中占据一席之地。”

张居正脸色一愣,稍稍泛红,侧目看向竟然瞧出自己心思的太监。

“冯公公说笑了。”

他有些敷衍的应了一声。

心中却已经是浮想联翩起来。

而在殿內。

嘉靖则是爽朗一笑,打量著面前的儿子:“太子欲奏何事?”

说完后,他又转头看向在场的內阁、六部眾人。

“太子近来观政,多有裨益,实乃诸位先生教诲之功。”

张治、吕本微微頷首。

朱载壡则是上前一步,面露疑惑:“回稟父皇,儿臣听今日诸位阁老、尚书与父皇奏议东南两省巡抚朱紈身死一事。儿臣愚钝,不敢妄言朱御史之事前后缘由。”

这话一出。

原本还心中带著疑惑的眾人,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气。

如果皇太子在朱紈这件事情上突然表態,那可是件相当麻烦的事情了。

甚至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朱载壡继续说:“儿臣知晓一国之政,在官在吏,朝廷以科举选拔天下才学为己用,牧守地方,运筹中枢。我大明更是富有两京一十三省,天下黎元亿兆,若无中枢地方官吏治理,必当立时大乱。”

此言说出口后,无论是严嵩还是吕本等人,无不是默默点头。

太子还是好的嘛!

张治、吕本等人教的不错。

真要是让皇太子觉得天下离了他们还能治理好,那他们必然要拿张治、吕本等人试问了。

但是下一秒。

朱载壡便似是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如今朱御史一事尚未查明,一时也议不出个头绪。可巡抚浙江、福建两省提督海道军务一职,却要就此空缺下来,儿臣在想,是否会耽误地方政务?就如兵部尚书一职,自前些日子原尚书赵廷瑞被朝臣弹劾,父皇废黜之后,就一直空缺至今。”

说完后。

他便当真如同一位勤学好问的好学生一样,看向面前的內阁、六部重臣。

而朱载壡心中却是淡淡一哼。

朱紈的事情,今天是绝无可能议论处个结果来。

这件事眼下明显就是要扯皮,双方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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