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地里喷涌的黑油
安昕走出靠山堂的时候,张良正在將崇寧三年的发展计划製作成海报上墙。
安昕驻足看了一下,这是他在去年完成了一圈对各府的调研以后所起草的,然后又经过中枢司润色后,所形成的今年的发展规划。
如今,天下乱局,外部不確定因素太多,安昕也无法做到对於全局的掌控,传统的线性的、详细的规划难以执行,他便乾脆只制定了长期目標,再以长期目標为指导,制定了崇寧三年的发展细节,这也是对於全省上下的指导性文件。
至於各府的官员是不是接受指导,那就等到年底时候根据指导考核,將我行我素的那些处置一批!
“现在,要想办法把票证的使用推广到外省去。”
安昕出了靠山堂,独自走到一处檐下,坐在躺椅上,看著外面鱼池里的锦鲤游曳。不远处,造园设计的两米来高的石台上,水流砸入鱼池之中,发出“哗哗”的声响,继而流过青石板桥,出了靠山堂。
“票证的使用出了吴州省,能在更广的范围內使用,那商贾兑换白银的需求也会降低。同时,別处人也使用票证,就有更多的白银、资產流入吴州成为新的储备,青云银行就可以印製更多,而不用担心更多的钱衝击省內的经济,而將通货膨胀的风险转嫁到外省。
这样一来,吴州的发展也能享受到更大的红利!”
安昕脑子里不停的考虑著如何来钱。
经济是底层建筑,而没有“钱”,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青云银行所发行的票证,也是有著很大优势的。
其轻便,各类面额的票证都有,而且其本身印製所用的纸张、油墨拿在手里很有质感,不是其他钱庄的银票可以比擬的。
最重要的是,其银库存银全国其他所有钱庄加起来都不比不上。
这是巨大的优势。
制约青云银行的,还是如今这纷乱的局势,吴州发展银行想要走出省去,是比较困难的。尤其是圣火教所控制的江南地区。
“但是,北部这些省份还是大有可为的么!哪怕在每个省设立一个支行,也可以让当地商人更方便的使用青云票证。
不过第一批不能放在燕赵等混乱的地方,不然哪天一个起义,將当地银库的票证、白银抢走了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倒是可以在山东试点,將山东纳入进青云银行的金融体系中来。”
山东与吴州北部接壤,受到吴州尤其是东阳府的影响格外大。
不只是经济,在军事上,安国军可以直接影响到山东。任何势力想要捣乱的时候,都要考虑一下吴州的军事反应。这对於银行而言,就提供了坚实的后盾。
如此看来,將山东纳入进来,应该是最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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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皖州,再是浙江,这一圈都是比较可控的。在將山东纳入以后,再向周边的影响力辐射区自然延伸,在一两年內连成一个连片的、受到吴州控制的金融经济区。
其余更远的地方,吴州难以触及,强行推动很可能受到圣火教和朝廷的反扑。即便安昕名义上还是大燕的臣子,但朝廷也断然难以接受的一个地方势力拥有自己的铸幣权。
即便是现在,崇寧帝两次发旨调遣吴州军队支援江南联军攻打圣火教,都被安昕拒绝。崇寧帝之所以没有下文,只是因为他手里捏著安国军,並钳制著大运河和东海的运粮通道的这两张牌,令其投鼠忌器,不敢发作。
安昕现在不想打仗,不光是因为打仗钱,周边除了浙江之外,很多地方都是一穷二自,打下来作用也不大,反而还要继续扩军整备、投资治理,耽误吴州的经济、工业发展进程。
安昕从壶天空间里拿出平板电脑,划开了一张手绘地图。
这是安昕自己在製图软体上画的地图,將之扩大,最终定位在了山东的版图上。
东阳府的北方,与山东相互连接。
大燕的地理分界,总体是继承自前朝大秦,大秦则继承自大宋,其总体依据著“隨山川形变”的规律,同时为了方便治理,也遵循著“犬牙交错”的原则,为了政治稳定的需要,人为打破自然边界,不以天险为界来划分行政区,防止地方势力依天险而製造分裂。
其方言与文化区域也常常被行政区划分裂,譬如东阳府与山东的兗州府、皖省的宿州府等地都属同一个方言和文化片区。
而因管理成本的因素,往往越是人多的行政区域其地理面积越小,越是人少的地方,其地理面积越大。
和东阳府相似,山东兗州府虽然缺少东阳府的地利条件,但也有大运河流经,经济在山东也较为发达,人口眾多,地域面积也与东阳相差仿佛,非常適合纳入到吴州银行的金融圈中来。
他放大手里的地图,拿出触控笔,在山东各个府之中有大运河流经的城市,用笔在其中点了一个红点。
除了吴州巡抚,他还有一个总督漕运的差事,这就为他在名义和法理性上提供了正確性。完全可以打著总督漕运的名义,以漕军的名义光明正大的进入到山东境內,形成武力威,在关键时候为银行造势。
再就是沿海城市,这里又可以打著抗击倭寇的名义,派遣水师、张则士海军等在沿海形成威慑。
画完这些,安昕又在蒲台县的位置点了一个红点,並在旁边写下一个小字“油”。
油还在冒,止都止不住。
莫广田望著远处喷涌不止的黑油,已经连续喷了大半个月,丝毫没有停止的跡象,周围十几亩地都被这些从地底下喷出的黑油给污染,种不了地了。
这一个月,他从惊恐,到彷徨,再到眼见著良田变成废地的钻心剜肉,填土、压石头、找道士和尚来做法,求神告祖后彻底麻了爪,如今是认命又窝火,天天望著那喷涌而出的黑水满脸愁容。
他不知道这些黑水再喷下去,得毁掉他家多少地。
他还听到村里有人在传,他家这是恶事做多了,老天爷给他的惩罚。
“他妈的!”
莫广田坐在地上,从腰间摸出一个小臂长的烟锅叼在了嘴里,摸出火摺子点燃菸丝,隨著菸丝明灭,喷出一口烟气。
“一群贱民!”
他看著不远处路上挑著土肥经过的村民,骂了一声。
“莫老爷。”
那村民见到莫广田看他,连忙点头哈腰的挤出几分諂媚的笑来。
“滚!”
莫广田心情不好,摸过手边的一块土坷垃就扔了过去,打在了村民的大腿上,顿时疼的这人脸上抽抽,连忙挑著臭烘烘的扁担跑掉了,转过身去的时候,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啐!断子绝孙的绝户头!活该恁家地里冒黑水,生个孩崽子都没腚眼儿!”
“莫三儿,你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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