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拐杖在地上轻轻顿了顿:“有些人啊……心歪了……眼睛就脏了……”话音不高,却带著一种洞悉世情的冷冽,像一阵寒风颳过某些人的脊背。说完,她不再理会任何人,又在那中年妇女的搀扶下,慢慢地挪回了那间阴暗的老屋。留下的话语,却像淬火的钢针,扎在每个人的心头。

调查组同志的脸色变得更加郑重。他们低声交流了几句,又详细询问了易中海、傻柱几个问题,索要了仓库的钥匙和一些关键笔记的存放地点。隨后,他们严厉地看了一眼脸色由亢奋转为青白的贾张氏和眼神闪烁的许大茂,对贾磊说了一句:“贾磊同志,情况我们会进一步核实。请你暂时不要离开厂区和四合院范围。”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调查並未立刻宣布结果,但笼罩在四合院上空那浓重得令人窒息的乌云,仿佛被聋老太太那几句话和易中海、傻柱证词的力量撕开了一道缝隙,透下了一丝微光。猜忌的目光收敛了许多,邻居们沉默著各自散去。

几天后,调查结果悄然传回厂里和四合院。那些“个人主义”、“资本主义道路”、“不光彩手段”的指控,在易中海描述的那个由废弃零件堆积成的角落面前,在贾磊那厚厚一摞浸满了机油污渍和修改痕跡的设计草稿与组装笔记面前,在傻柱描述的油灯下无数个不眠之夜面前,轰然倒塌,显得如此苍白而可笑。

调查组最终给出的结论简短而清晰:反映问题失实。贾磊同志在研製小型拖拉机过程中的作为,是利用废旧物资、发挥技术专长、为农业生產服务的积极行为。

没有公开的道歉,没有旗帜鲜明的表彰。清白的归还,是如此的安静,甚至带著一种冰冷的余韵。

风波似乎平息了。然而贾磊的心,却並未放晴。

夜深人静,他独自一人推开那间废弃仓库沉重冰冷的铁门。里面还瀰漫著熟悉的柴油、铁锈和灰尘混合的味道。油灯昏黄的光晕下,曾经零件堆积如山的角落空了,只剩一些无法使用的废料散乱地堆著。那台曾发出震耳轰鸣的“铁牛一號”,已经被转移到了厂长特批的临时试验车间。

死寂,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这个曾充满热望与汗水的地方。

贾磊慢慢走到那扇破旧的小木窗边。窗台上,静静躺著一个物件——那只他最初组装“铁牛”时亲手擦拭调试过无数次的齿轮。它边缘的齿牙在油灯下闪烁著微弱冷硬的光泽,表面还残留著一点点难以洗净的、早已乾涸发黑的油污。

他伸出手,將它紧紧攥在手心。金属的冰冷瞬间刺透了皮肤,直抵骨髓深处,但齿轮上那些细微的凸起和凹槽,又隱隱传递著一种沉甸甸的、属於钢铁的温热执拗。

他独自站在巨大的阴影里,仿佛立於一个时代巨轮即將碾过的荒野。

那只小小的齿轮硌著他的掌心,坚硬而冰冷,像一颗沉默燃烧的星火——风暴从未真正远去,它只是在积聚力量,下一次將裹挟著更凛冽的寒意与更汹涌的暗流重新席捲而来。

仓库之外,凛冽的冬风呜咽著掠过厂区冰冷的管道和空旷的街道,仿佛酝酿的低吼在黑暗中静静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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