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这是摆在他面前最赤裸、最紧迫的问题。从格子间猝死的社畜,到六十年代飢肠轆轆的“棒梗”,生存的压力从未如此具象和沉重。

不是原主记忆中那种靠著偷鸡摸狗、撒泼打滚、吸傻柱和母亲血的“生存”。而是堂堂正正,让这个破败的家,让眼前这个疲惫不堪却依旧死死支撑的母亲,让两个眼神怯懦的妹妹,能吃饱穿暖,能挺直腰杆的生存!

改变,必须从自己这个“棒梗”开始。扭转“盗圣”的恶名,是第一步。

“零,”他在意识中冷静地沟通,“全面扫描我目前的身体状况,建立健康档案。制定最优化的基础体质强化方案,要求:隱蔽,高效,充分利用日常食物摄入和基础代谢,分阶段进行。同时,扫描屋內可接触到的文字信息(课本、报纸碎片等),建立当前时代基础常识资料库。”

“指令接收。扫描中……”

冰冷的机械音流淌过意识:

“主体:贾梗。年龄:生理判定约15岁(骨龄滯后约1.5年)。身高:158cm。体重:41kg。基础代谢率低下。严重营养不良(蛋白质、维生素a/d/b族、铁、钙缺乏)。肌肉量严重不足(评级:极差)。骨骼密度偏低。存在多处陈旧性软组织挫伤(推测为长期偷窃被抓殴打造成)。神经系统反应速度:中等偏低。综合评估:生存基线状態。”

“发现文字载体:破损初中三年级《语文》课本(內容扫描完成27%),废旧报纸(1961年3月,头版標题扫描完成)。基础常识资料库初始化中。体质强化方案生成中……方案核心:最大化利用现有食物能量转化效率,刺激深层肌肉纤维与骨膜活性,优先提升基础代谢与耐力。预计第一阶段(30天)目標:体重+2kg,基础力量提升15%,耐力提升20%。方案需结合適量负重劳作及基础肢体伸展运动。”

“很好。”棒梗心中稍定。有方向了。前世写代码调优系统的经验,现在用来调优这具破败的身体。

这时,外间传来敲门声和一个故作沉稳、带著点居高临下味道的男声:“淮茹在家吗?棒梗怎么样了?我代表院里来看看孩子。”

是易中海!

棒梗心头冷笑。来的真快。这位“德高望重”的一大爷,表面关心,实则是来確认他这个“贾家独苗”的状况,评估未来的“养老备胎”价值,顺便在秦淮茹面前刷好感,为日后“掌控”铺路吧?那双看似温和的眼睛深处,藏著的是精密的算计和不容置疑的掌控欲。这种办公室政治般的弯弯绕绕,他太熟悉了。

贾张氏已经像见了主心骨似的扑过去开门了:“他一大爷!您可来了!快看看我孙子吧!都是那个…”

易中海摆摆手,止住贾张氏的哭诉,迈步走了进来。他穿著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身板挺直,脸上带著恰到好处的关切,目光扫过简陋的屋子,最后落在炕上的贾梗身上。那眼神,像在审视一件物品的成色。

“棒梗啊,感觉怎么样?头还疼得厉害吗?”易中海走到炕边,语气温和,带著长辈的慈祥,“年轻人磕磕碰碰难免,以后可得稳重些,別让你妈和你奶奶担惊受怕。咱们院儿里,可就指著你们这些小辈將来有出息呢。”

话里话外,点著他过去的“不稳重”(偷窃),暗示著“未来”(养老责任),更是在秦淮茹面前標榜自己“关心小辈”的立场。

棒梗心里门清。他按捺住翻涌的厌恶,脸上努力挤出一点虚弱和“幡然醒悟”的羞愧,声音放低,带著点“后怕”的颤抖:“一大爷…我…我知道错了。以前…以前是我不懂事,让妈操心,让院里叔叔伯伯们笑话…以后…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好好念书…”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安静了。

贾张氏张著嘴,一脸错愕,仿佛不认识自己孙子了。秦淮茹端著碗热水的手猛地一颤,热水洒出来烫了手都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地看著儿子,眼圈瞬间又红了——这次是难以置信的激动。

易中海眼底也飞快地掠过一丝惊讶,隨即化为更深的“欣慰”和一种“孺子可教”的满意。他点点头,拍拍贾梗没受伤的肩膀(动作带著习惯性的掌控意味):“好!好啊!棒梗,你能这么想,一大爷就放心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好好听你妈的话,孝顺奶奶,咱们四合院,还是看好你的!”

他转向秦淮茹,语气带著“权威”的肯定:“淮茹啊,你看,孩子经过这事儿,懂事了!这是好事!以后多引导,错不了!”

秦淮茹哽咽著,只会用力点头,看著儿子的眼神充满了失而復得的希望。

棒梗垂下眼瞼,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光。示弱,表態,先稳住这个想掌控自己的“一大爷”,给母亲吃颗定心丸。至於以后?他可不是原主那个蠢货棒梗,也不是前世那个只会埋头写代码的社畜。想拿他当养老的棋子?看谁棋高一著!

“基础修復完成。生命体徵稳定。能源储备:0.5%。警告:能源水平濒临临界点。请主体儘快补充生物能量(食物)。”零的提示音响起。

强烈的飢饿感如同甦醒的猛兽,瞬间攥紧了棒梗的胃。这具身体,太亏空了。他看向秦淮茹手里那个粗瓷碗,里面是寡淡的、几乎看不到热气的水。

“妈…我饿…”他声音乾涩,带著少年人真实的虚弱。

“哎!妈这就给你拿吃的!”秦淮如梦初醒,慌忙放下碗,转身去翻那个空空如也的矮柜。最终只找出小半个顏色发暗、硬得像砖头的窝头。

小当和槐眼巴巴地看著那半个窝头,不自觉地咽著口水。

棒梗看著母亲掰下一小块,犹豫了一下,又掰下更小的一点点,分別递给小当和槐。两个女孩像得到珍宝一样,小口小口地珍惜地啃著。

秦淮茹把剩下的大半块窝头递到贾梗嘴边,眼神温柔而歉疚:“棒梗,先垫垫,妈明天…”

棒梗没说话,接过那粗糙、带著霉味的窝头,狠狠咬了一大口。粗糲的碎渣刮著喉咙,一股难以形容的陈腐味道充斥口腔。这味道,比前世加班时吃的冷硬盒饭还要糟糕百倍。

他用力咀嚼著,吞咽著。每一口都是燃料,都是活下去、改变现状的基石。

活下去。变强。

从这一口窝头开始。

窗欞外,四合院灰濛濛的天空低垂。中院隱隱传来傻柱掂大勺的“哐当”声,前院阎埠贵家似乎因为谁多用了点灯油起了爭执,刘海中训斥儿子的粗嗓门穿透薄薄的墙壁…

属於“科技棒梗”的人生,在这混杂著困苦、算计与微弱温情的1956年四合院里,带著一个冰冷的未来智脑和一个滚烫的求生意志,正式拉开了帷幕。

槐凑过来,冰凉的小手碰了碰哥哥的手指,小声问:“哥,你还疼吗?”

棒梗咽下最后一口带著糊味的窝头渣,感受著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暖意和“零”在体內默默进行的修復。他反手轻轻握住妹妹瘦小的手指,声音在粗糲的窝头摩擦后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

“不疼了。以后…哥在。” 这句承诺,既是对槐说,也是对秦淮茹说,更是对那个猝死在格子间里的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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