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懒洋洋地透过糊著旧报纸的窗户格子,在贾家小屋的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还残留著昨夜鸡汤那霸道鲜香的余韵,混合著炉子上烤红薯的焦甜气息,形成一种暖融融的、令人昏昏欲睡的居家味道。

秦淮茹天不亮就顶著寒气去轧钢厂上班了。棒梗难得睡了个懒觉,直到日上三竿才被肚子里馋虫和窗外麻雀的嘰喳声唤醒。他裹著旧被,在热炕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骨头缝里都透著一种久违的鬆弛感。能源危机的警报解除,身体里仿佛多了个小太阳(虽然暂时只能靠晒太阳和运动发电),加上肚子里有油水,连带著看这简陋的小屋都觉得顺眼了几分。

“醒啦?我的大功臣?”贾张氏盘腿坐在炕沿另一边,手里纳著一只厚厚的鞋底,粗麻线在她布满老茧的手指间穿梭得飞快。她抬眼瞅了瞅孙子,脸上是罕见的、不带算计的慈和笑容。昨夜那只肥鸡大半进了棒梗的肚子,老太太看孙子的眼神都透著满意。“灶膛里给你煨著红薯呢,热乎的,快起来垫吧垫吧。”

棒梗应了一声,慢吞吞地爬起来,套上打著补丁的旧袄。小当和槐早就醒了,正安静地趴在靠窗的小炕桌上,用禿了头的铅笔头在旧作业本背面画画。槐画了个歪歪扭扭、但依稀能看出是只鸡的图案,旁边还画了个小人,举著根棍子。小当则画得仔细些,画的是昨天棒梗用毛线铺的彩色小路。

“哥,你画得好。”槐献宝似的举起自己的“大作”,小脸上满是期待。

“哥画鸡,哥打鸡!”小当也指著画解释,眼睛亮晶晶的。

棒梗看著两个妹妹,心里软乎乎的,走过去揉了揉她们的小脑袋:“画得真好!比哥强多了。”他拿起灶膛里用热灰埋著的烤红薯,烫得在两只手里来回倒腾,掰开一半,露出金黄油亮、冒著热气的瓤,香甜的气息立刻瀰漫开。他递给小当和槐一人一小块:“慢点吃,烫。”

两个小姑娘立刻眉开眼笑,小心翼翼地捧著,小口小口地吹著气,吃得香甜。

棒梗也掰了一大块,坐在炕沿上,挨著贾张氏,一边吹气一边啃。热乎乎、甜丝丝的红薯下肚,驱散了最后一点寒意,整个人都熨帖起来。

屋里一时只有咀嚼声和纳鞋底的“嗤啦”声。阳光安静地移动著。这种难得的、没有算计、没有爭吵、只有食物香气和亲人陪伴的寧静,让棒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不再是那个冷眼旁观剧中人的穿越者,他就是棒梗,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奶,”棒梗咽下一口红薯,打破了寧静,“昨儿个…三大爷那样,您就不怕真把他惹急了,去举报啥的?”这是他心里一直存著的疑问。贾张氏的泼辣他见识了,但在这个年代,扣帽子可是能压死人的。

贾张氏嗤笑一声,手里的针线活没停,头也没抬:“举报?他阎老西?借他仨胆儿!”她语气篤定,带著一种市井老妇特有的精明和洞悉,“你当他真那么『关心』你?狗屁!他就是眼馋!闻著点肉味儿,那心眼儿就跟耗子见了香油似的,转得比谁都欢!”

她停下针,抬起头,那双浑浊却透著精明的老眼看向棒梗,压低了些声音:“乖孙,你得记住嘍。在这四合院里活著,尤其像咱家这样,孤儿寡母,俩寡妇带仨孩子,那就是掉进狼窝里的肉!你软一分,他们就敢扑上来啃你十分!”

“一大爷易中海?”贾张氏撇撇嘴,满脸不屑,“看著道貌岸然,满嘴仁义道德,是院里的『定海神针』。呸!他那点心思,谁看不透?他就是想当所有人的『爹』!想让人都念他的好,將来好给他养老送终!他帮你?那是看你还有用,能显得他『主持公道』!他压你?那是怕你不服管,坏了他『一大爷』的威风!他为什么总向著傻柱?因为傻柱傻啊,好拿捏,又有手艺能给他弄口好吃的!他为什么总想拿捏你?因为你爹没了,你妈是寡妇,他觉得咱家好欺负,想把你『培养』成第二个傻柱,给他当牛做马!昨儿个他缩屋里没出来吧?等著看戏呢!指望著刘海中或者阎埠贵把我气倒,他再出来装好人!哼,算盘珠子打得震天响!”

棒梗听得暗暗心惊。易中海的心思,他作为穿越者自然知道,但没想到贾张氏这个看似只会撒泼的老太太,竟也看得如此透彻!句句切中要害!

“二大爷刘海中?”贾张氏继续点评,语气更是不屑,“那就是个官迷心窍的棒槌!屁本事没有,就爱摆官架子!整天把『集体』、『影响』掛在嘴边,那是他唯一能找著点『当官』感觉的地方了!他训他儿子,那是真打真骂,为啥?因为他觉得那是他的『兵』,得听他的『命令』!他训別人?那是过官癮呢!昨儿个他蹦出来,就是想显摆他那点芝麻绿豆的『官威』,顺便看看能不能从你这儿捞点好处,哪怕闻闻肉香也好!结果被我骂回去了,他那脸,嘖嘖,跟吃了屎似的!”

小当和槐虽然听得懵懵懂懂,但也被奶奶的语气和表情吸引,停下了画画,睁著大眼睛安静地听著。

“三大爷阎埠贵?”贾张氏说到这个,简直像打开了话匣子,带著浓浓的鄙夷,“那就是个算盘精转世!抠门抠到骨头缝里!『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放他娘的狗臭屁!他那不是算计,是雁过拔毛!是占便宜没够!院里谁家有点事,他准凑上去,表面是关心,实际是算计著能不能蹭点啥!一个破生米,他能跟你算清楚是单数还是双数!昨儿个看见你那包,他眼珠子都绿了!为啥那么大声嚷嚷?一是想惊动所有人,把水搅浑,他好浑水摸鱼占便宜;二是想嚇唬你,让你乖乖把东西『孝敬』他一点!哼,老婆子我骂他,那是戳穿他的画皮!让他知道,老贾家不是他能算计的!”

贾张氏说得有些激动,喘了口气,看著棒梗,语重心长:“棒梗,奶的泼,那是没办法!你爹走得早,你妈性子软,拉扯你们仨,孤儿寡母的,在这狼窝里,不泼辣点,不凶悍点,骨头渣子都让人嚼没了!奶骂街,撒泼,那是刀!是盾!是让那些想占便宜的、想欺负人的,掂量掂量!让他们知道,惹急了老婆子,谁都別想好过!”

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歷经风霜后的坚韧和豁出去的狠劲儿:“奶知道,外头人都说贾张氏刁,贾张氏泼,不是个好东西。隨他们说去!只要能把你们仨平平安安拉扯大,能让你们吃上口饱饭,奶当个恶人又咋了?值!”

棒梗看著眼前这个矮胖、刻薄、满嘴脏话的老太太,心中五味杂陈。影视剧里那个惹人厌的恶婆婆形象,在眼前鲜活了起来,变得复杂而立体。她的泼辣,是生存的本能,是保护这个风雨飘摇家庭的鎧甲。那些算计,那些骂街,都是她在泥潭里挣扎求生时,磨礪出的、或许丑陋却无比实用的武器。他第一次如此深刻地理解了这个角色,也理解了在这个年代、这种环境下的生存法则,是啊,这不是小说里面妖魔化的禽满四合院,只是这个时代的平民百姓的缩影,充满了计较,算计,因为不算计活不下去!

“奶,我懂了。”棒梗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以后…有我在。”他没说什么豪言壮语,但这句话的分量,贾张氏听懂了。老太太眼圈微红,低下头,用力扯了一下麻线,“嗤啦”一声,掩饰著情绪,嘟囔道:“臭小子,吃你的红薯!凉了!”

小当似懂非懂,小声问:“奶,凶…就不被人欺负吗?”

槐也学著奶奶的样子,努力叉起小腰,鼓起腮帮子,奶凶奶凶地:“槐也凶!不让人欺负哥和奶!”

贾张氏被逗乐了,噗嗤一笑,又板起脸:“对!咱老贾家的闺女,也不能让人欺负了去!该凶就得凶!”

屋里又恢復了暖融融的平静。棒梗吃完红薯,满足地靠在炕头的被垛上,享受著这难得的慵懒时光。阳光透过窗户,暖洋洋地洒在他脸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肤下仿佛有极其微弱的暖流在匯聚,非常舒服。

“零,匯报一下生物能和太阳能採集情况。”他在意识里隨口问道。能源充足后,他感觉和“零”的沟通都顺畅了许多,那种隨时可能“断电”的紧迫感消失了。

【指令確认。】

【环境监测:当前光照强度:中等偏下(冬季上午)。光照接触皮肤面积:约35%(面部、颈部、手部)。】

【生物能採集:宿主当前状態:静坐休息。体热及生物电输出:极低。】

【能量採集实时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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