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黑市买票
强化后的身体,在这种充满未知危险的环境里,给了他莫大的底气。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巷子对面一个更加阴暗的角落。
那里没有煤油灯,只有远处一点微弱的光线勉强勾勒出一个佝僂的轮廓。
那人蹲在地上,面前没有铺布,只是用一块脏兮兮的破麻布盖著什么东西。棒梗的强化视力穿透昏暗,清晰地捕捉到了破麻布掀起一角的瞬间露出的东西——一抹冰冷的金属幽光!那形状……是枪!
棒梗的心猛地一沉,瞳孔微微收缩。他凝神看去,那麻布下盖著的,赫然是两把老式的、枪管很短、做工粗糙的手枪,旁边还散乱地放著几个黄澄澄的子弹。看那款式,像是抗战时期遗留下来的特务用“擼子”或者仿製的土造手枪。
那个佝僂的身影,像一尊石雕,沉默地蹲在阴影里,散发著一种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买枪?这个念头瞬间在棒梗脑中闪过。有武器傍身,在这个混乱的年代,无疑是多了一层保障。
以他现在的身手和反应速度,配上枪,自保能力將大大提升。但下一个瞬间,他就把这个念头彻底掐灭了。
不行!太危险了!他身上隱藏的秘密已经够多了:来歷不明的巨额財富、超越时代的科技知识、匪夷所思的强化身体……任何一样泄露出去都是灭顶之灾。
如果再牵扯上这种枪枝,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这个年代,已经对枪枝开始管控,私藏枪枝,尤其是有可能涉及“特务”型號的枪枝,几乎等同於自寻死路。
他会被第一时间当成敌特分子处理掉,根本不会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零再强,也挡不住人民专政的铁拳。
风险与收益完全不成正比。棒梗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再看那个危险的角落。他需要的是融入,是低调地攫取资源,而不是把自己变成靶子。那种手枪,对他而言,不是护身符,是催命符。但是枪的诱惑一直勾的他心痒痒的,哪个男孩子不想玩枪?
过了大约十分钟,那个狗皮帽子男人像幽灵一样又从岔道里钻了出来,怀里依旧紧紧抱著那个提包,但神情似乎放鬆了一些。
他蹲回原处,对棒梗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拉开提包的拉链,露出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各种票据。绿绿,厚厚几沓。
“看吧。”男人低声说,示意棒梗自己看。
棒梗凑近,借著极其微弱的光线快速翻检。
有全国粮票(这种最硬通,全国通用),更多的是本市的粮票、面票、米票;布票从一尺到几丈的都有;油票、肉票、票、肥皂票、工业券(购买自行车、缝纫机等大件必需)……种类繁多,数量確实不少。粗略估计,光粮票就有好几百斤的份额。
“开个价。”棒梗快速估算了一下价值,问道。
男人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报出一个远高於市场黑市价的数字:“五百块。”他报完价,紧张地盯著棒梗的反应,似乎做好了被砍价或者对方拂袖而走的准备。
棒梗眉头都没皱一下。这个价格確实很黑,但对他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他需要这些票,而且需要儘快拿到手。他没有还价,只是平静地说:“可以。但我还要点別的。”
男人一愣:“还要什么?”
“枪。”棒梗的声音压得更低,目光却转向了巷子对面那个卖枪的佝僂身影。
狗皮帽子男人顺著他的目光看去,脸色微微一变,显然也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和危险性。“你…你要那玩意儿干嘛?那老瘸子的东西,邪性得很!”
“猎枪。”棒梗纠正道,目光锐利地盯著他,“我要打猎用的猎枪,双管的,霰弹。子弹也要。有路子吗?”他特意强调“猎枪”和“打猎”,是为了降低敏感度。猎枪在农村和山区相对常见,管理也稍松一些。
狗皮帽子男人明显鬆了口气,只要不是对面那种要命的“擼子”就好。他眼珠转了转,似乎在权衡利弊,又像是在评估棒梗的实力和目的。“猎枪…倒是有门路。不过…不便宜。”
“说。”
“三十块,枪。子弹另算,五毛一发。”男人报了个价。这价格同样不菲,一把新的国產双管猎枪在別的市场购买也就几十块,但在这里,不要票,风险溢价极高。
“枪要好的,能打响,別是废铁。”棒梗强调。
“放心,刚『下来』没多久的,膛线都新著,就是號磨了。”男人隱晦地暗示来源可能不太正。
“行。枪,一百发子弹,加上这些票,”棒梗指了指提包,“一共五百五十块。现在就要。”
男人飞快地心算了一下,票五百,枪三十,子弹五十块,正好五百八。棒梗少给了三十,但省去了他再跑一趟的麻烦,而且这年轻人付钱痛快。
他咬了咬牙:“成!你等著!”他把提包拉链拉好,再次抱著它,像上次一样飞快地消失在岔道里。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更长。棒梗依旧耐心地蹲在原地,如同融入阴影的石块。
他注意到那个卖“擼子”的佝僂身影似乎朝这边瞥了一眼,那眼神浑浊而冰冷,带著一种漠然的审视,让棒梗后背的汗毛微微竖起。他暗自提高了警惕。
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狗皮帽子男人回来了,气喘吁吁,额角似乎还带著汗。他这次不是一个人,旁边跟著一个同样裹得严严实实、身材矮壮、背著一个细长油布包裹的男人。
“东西带来了。”狗皮帽子男人低声道,示意矮壮男人。
矮壮男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蹲下身,解开油布包裹。
里面露出一把保养得还算不错的国產双管立式猎枪(撅把式),枪托是暗红色的硬木,枪管幽蓝,散发著淡淡的枪油味。旁边还有一个沉甸甸的牛皮子弹袋。
棒梗接过枪,入手沉重冰凉。通过零的扫描,他熟练地检查枪机、扳机、膛线。
虽然光线昏暗,但强化视力让他看得清清楚楚。枪机开合顺畅,扳机力度適中,膛线清晰,磨损轻微。確实是把好枪。他又打开子弹袋,里面是黄澄澄的12號霰弹,整整一百发,包装完好。
“行。”棒梗点点头,將猎枪重新用油布裹好,背在自己身后。子弹袋也斜挎在肩上。沉甸甸的份量带来一种奇异的踏实感。
他这才从袄內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钱。厚厚一沓,主要是十元面额的“大团结”,还有一些五块和毛票。
他没有数,直接按事先准备好的五百块抽出相应厚度的钞票,递给狗皮帽子男人。同时,又从另一个口袋(里面装著之前处理剩下的银元和一部分现金)摸出四十多枚品相完好的“袁大头”,塞到对方手里。
“银元?”狗皮帽子男人愣了一下,隨即眼中爆发出更大的惊喜。这玩意儿在黑市可比纸幣还受欢迎!他飞快地掂量了一下,手感沉甸甸,绝对是真货!他立刻將银元和钞票一股脑塞进怀里,动作快得像怕棒梗反悔。
“票呢?”棒梗提醒他。
“哦!对!对!”狗皮帽子男人这才想起,赶紧把那个塞满了票据的黑色人造革提包递给棒梗。
棒梗拉开拉链快速扫了一眼,绿绿的票券满满当当,和他之前看到的差不多。他拉好拉链,將提包也挎在肩上。
“合作愉快。”棒梗低声说了一句,不再停留,转身就走。背上猎枪,肩上挎著子弹袋和装满票据的提包,他像一个满载而归的猎人,步伐沉稳地融入黑暗的巷道。
狗皮帽子男人和矮壮同伴看著棒梗消失在人群阴影里的背影,又摸了摸怀里硬邦邦的银元和厚实的钞票,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又心满意足的笑容。今晚这趟,值了!
棒梗没有在黑市继续停留。目的已经达到,甚至还有意外收穫(猎枪)。他背著“战利品”,沿著来时的路径快速返回。
强化过的身体让他背著几十斤的东西依旧步履轻快。翻过院墙,悄无声息地回到后院小屋,將门栓插好。
他先把猎枪和子弹袋直接收进纳米空间,除非必须,要不然他都不会在外面把东西收入空间。只有无人的房间才是最安全。
然后,他才將那个沉甸甸的黑色提包放在桌上,就著窗外透进的微光,开始整理里面的票据。
绿绿的纸片铺满了小半张桌子。全国粮票、地方粮票、面票、米票、布票、票、油票、肉票、票、肥皂票、火柴票、工业券、烟票,酒票……种类繁多,数量惊人。
棒梗一张张分门別类地整理好,用牛皮筋綑扎起来。这些小小的纸片,代表著在这个特殊年代里,生存的资格和改善生活的可能。
有了它们,他空间里的钱才能真正“活”起来,贾张氏,秦淮茹和两个妹妹的生活也能得到更实在的改善。
整理完票据,又將它们小心地收进空间专门开闢的一个角落,棒梗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体经过一番高强度运动,又经歷了购买枪枝时的紧张和整理票据的专注,那股因娄晓娥而起的、灼烧神经的躁动,终於被彻底消耗殆尽。
一种巨大的疲惫感混合著完成目標的满足感,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他脱掉外衣,重新躺回冰冷的硬板床上。这一次,脑袋沾到枕头不到半分钟,深沉而均匀的呼吸声便在小屋里响起。窗外的风声似乎也小了许多,四合院彻底沉入了无梦的酣眠。
只有那片虚无的空间深处,那把冰冷的双管猎枪,在绝对的黑暗中,沉默地散发著铁与火的危险气息。
而棒梗的鼾声,平稳而有力,仿佛刚才那趟危机四伏的黑市之行,只是黎明前一个短暂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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