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的寂静像沉重的被,压得棒梗喘不过气。小屋的黑暗浓稠如墨,却无法吞噬脑海中那抹挥之不去的白色身影——娄晓娥。

她今日的装扮,那近乎挑衅时代审美的玲瓏曲线,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笑容,还有指尖触碰时那温润如玉、仿佛带著电流的肌肤触感……像烧红的烙铁,反覆在他神经上烫下印记。

“妈的……”棒梗低低咒骂了一声,烦躁地在硬板床上翻了个身,薄薄的被被揉成一团。这具被零强化过的身体,像一座压抑了太久、內部熔岩奔涌的火山。

旺盛到近乎蛮横的精力在血管里咆哮,对异性的感知力被无限放大,每一个关於娄晓娥的细节都变得无比清晰、无比诱人,却又像隔著一层冰冷的玻璃,可望而不可及。

两世为人,无论是前世的社畜还是现在的棒梗都只是被处理过的男人——简称处男。他都未曾真正体验过这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如此汹涌而纯粹的躁动。

这躁动无关风月,更像一种被强行唤醒的、亟待宣泄的原始力量,搅得他心烦意乱,毫无睡意。

窗欞外,冬夜的寒风掠过枯枝,发出呜咽般的尖啸,更添了几分心头的焦灼。他猛地坐起身,黑暗中,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如同蛰伏的兽瞳。

不能再躺著了,必须做点什么,把这股几乎要撑破胸膛的精力消耗掉!

念头一起,便再也压不下去。他利落地翻身下床,没有点灯,仅凭强化过的微光视觉,动作精准而无声地穿好袄裤。

冰冷的布料贴著滚烫的皮肤,带来一丝短暂的舒畅。他没有走正门,而是悄无声息地挪开靠墙的一个破旧木柜——后面是早已被他悄悄改造过、用薄木板虚掩的一个后窗缝隙。

他像狸猫一样轻巧地滑了出去,落地无声,回身又將木板恢復原状。

四合院沉浸在深沉的睡梦里,只有风声在空寂的院落中盘旋。

棒梗贴著墙根的阴影,像一道没有实质的幽灵,快速向前院移动。

他的感官被提升到极致:脚下青砖的冰冷触感,空气中残留的煤烟与饭菜气息,远处谁家压抑的咳嗽声,甚至隔壁许大茂家窗户纸內传来的、极其细微的翻身和布料摩擦声——那声音带著一种烦躁的辗转,似乎也有人在失眠。

棒梗的脚步在许大茂家窗外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好像今天许大茂又下乡放电影去了?棒梗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不再停留,身形更快地融入前院的黑暗,几步便闪出了四合院那扇沉重的、漆皮剥落的大门。

胡同里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月光在结了薄霜的地面上投下清冷的光晕。寒风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扎在脸上,却奇异地让棒梗体內那股燥热平息了几分。

棒梗目標很明確——城西那片鱼龙混杂、只在后半夜才悄然浮现的“黑市”。那里有他此刻最需要的东西:票据,以及能消耗过剩精力、带来掌控感的行动。

他避开主路,专挑背街小巷穿行。强化过的身体赋予了他远超常人的速度、耐力和平衡感,再加上零的扫描,让他轻鬆避开了所有的人。

他步履如飞,却落地无声,在狭窄的巷弄里纵跃腾挪,如同夜行的猎豹。

冷冽的空气灌入肺腑,带著城市边缘特有的垃圾和污水气味,却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身体的机能被充分调动起来,血液奔流,肌肉在运动中得到舒展和释放,暂时压下了那份因娄晓娥而起的、无处安放的悸动。这种飞檐走壁的感觉让他逐渐沉迷。

约莫半个小时后,一片低矮、破败、瀰漫著复杂腐臭气息的棚户区出现在眼前。

这里远离主干道,是城市遗忘的角落。黑暗中,几点鬼火般摇曳的煤油灯光在废墟般的巷道深处隱约闪现,勾勒出一些模糊的人影轮廓。空气中飘荡著压抑的交谈声、压低的咳嗽,还有某种紧张不安的氛围。

棒梗放缓脚步,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常客。他照著脑海里清晰的记忆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堆满杂物、仅容两人侧身通过的窄巷。

巷口阴影里,倚著墙根站著两条精瘦的汉子,裹著脏兮兮的袄,抄著手,眼神在黑暗中警惕地逡巡,像两条守门的恶犬。

棒梗径直走过去,没说话,从袄內袋摸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皱巴巴的一毛钱纸幣,递了过去。

其中一个汉子眼皮都没抬,伸出枯瘦如柴的手,飞快地將钱收走,同时侧了侧身,让开一条缝隙。

另一个汉子则用审视的目光在棒梗虽带了面巾但是仍显得十分年轻的脸上扫了一圈,似乎想记住这个面孔,最终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棒梗侧身挤进巷子。一股更加浓烈、混杂著汗臭、劣质菸草、霉味、动物皮毛、甚至隱约血腥气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熏得人脑仁发胀。真正的“黑市”,到了。

狭窄的巷道两旁,人影幢幢。没有吆喝,没有明亮的灯火。

卖家大多蹲在墙根阴影里,或者蜷缩在破麻袋搭成的简易“摊位”后。面前铺著一块布,或者乾脆就是冰冷的地面,上面摆放著他们赖以换取活命钱或稀缺物资的“商品”。

买家则像游魂一样,脚步匆匆,眼神闪烁,在昏暗的光线下快速扫视著地上的东西,偶尔停下,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和卖家討价还价几句,成交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迅速分开,绝不拖泥带水。

整个市场笼罩在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之中,只有脚步声、压抑的咳嗽和低语在黑暗中窸窣作响,仿佛一场无声的哑剧。

棒梗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快速扫过两边的“摊位”。他此行的主要目標明確:票据。这玩意儿在计划经济时代,比钱还硬通。

他空间里有的是钱,但想光明正大地出去,买粮、买布、买油盐酱醋,甚至买点像样的工具材料,都离不开这些绿绿的小纸片。

他看到有人卖一小袋黄澄澄的小米,用破布口袋装著,刚拿出来,立刻就有几个黑影围了上去,低声快速地交涉著。

棒梗听到“一块二”、“不要票”之类的字眼,很快,那袋小米就被其中一人飞快地塞进怀里,消失在黑暗中。价格比国营粮店凭票购买的价格高了近一倍!紧俏程度可见一斑。

又有人拿出几块用油纸包著的、顏色暗淡的猪板油。几乎是瞬间,同样被围抢一空。

白面更是稀罕物,一个汉子刚解开一个不大的布袋口,露出里面雪白的麵粉,还没等他完全蹲下,旁边早已盯著的几个人就饿虎扑食般围了上去,手快的有,手慢的只能眼睁睁看著布袋被迅速扎紧、交易完成。那速度,简直比变戏法还快。

棒梗注意到,卖白面的人拿到钱后,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將钱死死攥在手心,身体紧绷得像隨时要逃跑的兔子。

“粮食…油…白面…果然是最硬的通货。”棒梗心里瞭然。

这黑市,活脱脱就是物资极度匱乏年代的一个缩影,每一粒粮食都带著沉甸甸的生存重量。

他继续往前走,大部分摊位卖的都是些寻常物件:旧衣服、破鞋、缺了口的锅碗瓢盆、锈跡斑斑的工具、几捆蔫了吧唧的蔬菜、甚至还有几只被捆著脚、奄奄一息的鸡鸭。偶尔能看到卖菸丝的,那劣质菸草的气味混合著汗臭,令人作呕。

更多的摊位,则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老物件”。

缺胳膊少腿的瓷瓶、铜绿斑驳的香炉、卷了边的字画、看不出本来顏色的木雕、甚至还有锈蚀成一团的铜钱……卖家大多眼神麻木,或者带著一丝希冀,希望能碰上个识货的“冤大头”。

棒梗的目光从这些“古董”上掠过,心中毫无波澜。值钱?或许几十年后会值钱。但他现在要的不是未来的承诺,是实实在在能立刻改善生活、支撑计划的资源。

有零这个逆天的存在,有对未来的先知先觉,他想赚钱,有的是比倒腾这些破烂更快更稳妥、也更不容易暴露的方式。何必费这个功夫,还徒增风险?

他耐著性子在拥挤而压抑的巷道里穿行,目光专注地搜索著卖票据的身影。在一个相对僻静的拐角,他终於看到了目標。

一个裹著破旧军大衣、戴著顶几乎遮住半张脸的狗皮帽子的男人,蜷缩在墙根下。

他没有像別人那样把东西铺在地上,而是紧紧抱著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人造革提包。

他的眼神比其他人更加警惕,像受惊的鼴鼠,不停地扫视著每一个靠近的人。当棒梗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他下意识地把提包往怀里紧了紧。

棒梗不动声色地靠了过去,在距离对方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蹲了下来,让自己的视线和对方平齐。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对方怀里的提包。

狗皮帽子男人上下打量著棒梗,似乎在评估他的可靠性和购买力。棒梗年轻的面孔让他有些犹豫,但对方身上那股远超年龄的沉稳和眼神中的篤定,又让他不敢小覷。

“要什么?”男人声音嘶哑低沉,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票。”棒梗言简意賅,声音同样压得很低。

“什么票?”男人眼神闪烁。

“粮票,布票,油票,工业券,副食本…都要。有多少,要多少。”棒梗的语气平静,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狗皮帽子男人明显吃了一惊,抱著提包的手又紧了紧,狐疑地盯著棒梗:“口气不小。年轻人,你知道这要多少钱吗?”

“钱不是问题。”棒梗淡淡地说,手看似隨意地插进袄內袋,手指在里面捻了捻那厚厚一沓钞票的边缘,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这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男人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眼中的警惕被贪婪和一丝兴奋取代。“等著。”他丟下两个字,抱著提包,像只受惊的老鼠,飞快地钻进旁边一条更黑的岔道,身影瞬间消失。

棒梗没有动,依旧蹲在原地,仿佛在欣赏墙角一块斑驳的污渍。

他的感知却如同无形的雷达,覆盖著周围。他能听到旁边摊位一个老头压抑的咳嗽,听到远处几个人为了半斤油票压低了声音的爭执,甚至能听到自己平稳而有力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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