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傢伙一脚狠狠踹出,却只踢到了空气,用力过猛,整个人失控地向前踉蹌扑出,正好被前面那个原地打转、晕头转向的同伴绊了一下腿。

“臥槽…!”

“哎哟妈呀!”

两人惊呼著,如同滚地葫芦般“咕嚕嚕”滚作一团,狼狈不堪地撞在旁边堆放的扫帚、簸箕和脏水桶上。

“哗啦”一声,半桶脏水倾倒出来,浇了他们一身,扫帚灰沾满了头髮和衣服,瞬间变得污秽不堪,两人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

整个过程,兔起鶻落,快得让人眼繚乱!

从朱建军带头衝锋,到四人全部以各种狼狈姿態倒地,不过短短几息之间!棒梗高大的身影站在原地,仿佛只是隨意地活动了一下手脚,连呼吸都没乱半分,校服上连个褶子都没多。

他出手的幅度极小,动作看起来甚至有点“笨拙”或者“不经意”,像是在劝架时不小心碰到的,但效果却出奇的好!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地作用於人体的平衡点或神经敏感处,用最小的力製造最大的混乱。

朱建军趴在地上,鼻血糊了一脸,狼狈不堪地挣扎著想爬起来,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骂骂咧咧,鼻血倒灌呛得他直咳嗽。

他那三个跟班也是滚的滚,爬的爬,哎哟连天,灰头土脸,一个捂著流血的鼻子,一个抱著下巴,两个浑身脏水沾满灰尘,哪还有半点刚才的气势?

围观的几十號学生,从最初的起鬨看热闹,到此刻,全都看傻了眼。

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眼珠子瞪得溜圆。这…这就完了?刚才还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朱建军四人组,怎么跟中了邪似的,自己把自己给放倒了?

贾棒梗好像…好像也没怎么动手啊?就拨拉了几下,躲闪了几下?碰都没怎么碰著他们?这也太…太邪门了吧?!简直像在变戏法!

“我的天…这…这咋回事?”

“没看清啊…朱建军自己冲太猛摔了?”

“好像…棒梗就轻轻碰了他们手腕、脚腕啥的?”

“碰哪了?看著也不重啊…怎么他们就倒了?”

“邪了门了!朱建军他们跟纸糊的一样!自己绊自己?”

“你看那个踹人的,自己摔出去老远!笑死我了!”

“嘘…小声点…朱建军听见了…”

议论声嗡嗡响起,充满了惊愕、不解、滑稽,甚至带著点幸灾乐祸。

这架打的,一点不激烈,却透著股说不出的诡异和…莫名的喜感?尤其看到平时耀武扬威、鼻孔朝天的朱建军此刻鼻血长流、一脸污泥、趴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样子。

大毛、竹竿和耗子三人挤在人群里,也是一脸懵逼加震撼。耗子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胳膊一下:

“嘶…疼!不是做梦!哥…刚才…使的啥招?咋看著像…像他们自己撞邪了?”竹竿喃喃道,眼睛发直:

“神了…真神了…比上次体育课扔铅球还神…”大毛则看著棒梗那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只是散了散步的侧脸,心里直犯嘀咕,还夹杂著一丝本能的畏惧:

这傢伙,越来越看不透了。以前只是长得高力气大,现在…现在这身手,简直不像人!

棒梗根本没看地上那几个“纸老虎”。他转过身,在朱建军几人羞愤欲绝、恨不得钻地缝的目光和围观学生惊愕、好奇、探究的注视下,走到墙角,在那瘫坐在地、嚇傻了的瘦猴面前蹲了下来。

巨大的身影带来压迫感,瘦猴猛地一哆嗦,惊恐地看著他,身体拼命往后缩,紧紧贴著冰冷的墙壁,仿佛想把自己嵌进去。

棒梗儘量放柔了声音,低沉而清晰,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感:“下次,別偷了。”

瘦猴的嘴唇剧烈地哆嗦著,看著棒梗那双沉静得仿佛能包容一切的眼睛,又看看地上狼狈不堪、正被同伴搀扶起来的朱建军几人,恐惧中夹杂著茫然和一丝难以置信。

他下意识地点点头,又猛地摇头,眼泪再次汹涌而出,混著脸上的污垢:“…饿…哥…真饿…不敢了…再不敢了…”

棒梗没再多说什么。他直接伸手探进自己上衣口袋。口袋里虽然空空荡荡,但是从空间里面取出来俩个白面窝窝头,那是他早上秦淮茹硬塞给他的。

他毫不在意地轻轻放在了瘦猴那只枯瘦、沾满泪水和灰尘、冰冷颤抖的小手上。

虽然只是俩个窝窝头,但对於一个饿极了的孩子,是救命的稻草。

“初三(三)班,贾梗。”棒梗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现场的嘈杂,带著一种沉稳的、仿佛磐石般的篤定,

“饿了,来找我。”他没有承诺什么山珍海味,只是给出了一个方向和一份微薄但真实的保障。

说完,他站起身,不再理会任何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分开依旧处于震惊和嗡嗡议论中的人群,步伐沉稳地朝教室走去。

背影如山岳般沉静厚重,仿佛刚才那场带著点滑稽色彩的风波,真的只是拂去了衣角上的一点灰尘。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射进来,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直到棒梗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趴在地上的朱建军才在跟班们的搀扶下,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他捂著还在流血的鼻子,脸上又是泥又是血,精心梳理的板寸头也乱成了鸡窝,崭新的校服沾满了灰尘和可疑的污渍。

他看著棒梗消失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羞愤、恼怒、还有一种被当眾戏耍、顏面扫地的巨大屈辱感。他指著那个方向,声音因为鼻子堵塞而显得瓮声瓮气,带著浓重的哭腔和咬牙切齿的恨意:

“贾梗!你…你给我等著!这事儿没完!咱俩…咱俩走著瞧!我…我找我姐去!”

狠话放得响亮,但配合著他此刻鼻青脸肿、涕泪横流的狼狈形象,实在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引来周围一些压抑不住的嗤笑声和指指点点。

朱建军臊得满脸通红,狠狠瞪了周围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但在眾人戏謔的目光下,他更像一只色厉內荏的落水狗。

在跟班们的簇拥下,捂著剧痛的鼻子和酸麻的肋下,一瘸一拐、灰溜溜地朝著医务室的方向跑了。背影充满了落荒而逃的意味。

棒梗推开初三(三)班教室的门。喧闹的课间气氛隨著他的进入,瞬间安静了那么一瞬。

无数道目光——探究的、敬畏的、幸灾乐祸的、同情的、带著八卦兴奋的、纯粹好奇的——如同无形的探照灯,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

后排,朱建军和他那几个跟班的位置空著,显然还在处理“善后”。

棒梗恍若未觉,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教室,閆解放坐在斜前方,此刻正飞快地低下头假装看书,但棒梗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有惊惧,有快意,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嫉妒和疏离。

三大爷閆埠贵家精打细算、谨小慎微的作风,显然也深深影响了閆解放。

同桌唐艷玲正低著头,几乎要把脸埋进书本里,但微微泛红的耳根和飞快偷瞄过来的眼神暴露了她的紧张和关切。

刚才的动静显然已经传回了教室。当棒梗高大的身影在她旁边坐下时,她像受惊的小兔子般猛地缩了一下肩膀,书本差点掉在地上。

“对…对不起…”她小声囁嚅著,手忙脚乱地去抓书。

“没事。”棒梗的声音依旧平淡,他拿出自己的课本,翻到物理页。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唐艷玲偷偷抬眼看他,侧脸的线条刚毅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她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用蚊子般的声音问:“你…你没事吧?朱建军他们…”

棒梗转头静静的看著眼前的姑娘,直到看的眼前这个喜欢害羞的女孩慌乱的移开眼线。“真的没事!”

唐艷玲“哦”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也低下头看书,但心思完全不在书上。这个同桌…太奇怪了。那么大的个子,打架那么厉害,现在却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她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他放在桌上的手,修长有力,刚才就是这双手…她的脸又有点发烧。

大毛、竹竿和耗子三人气喘吁吁地追了进来,直奔棒梗的座位。

“棒梗!哥!等等!”大毛脸上还带著后怕和焦急,声音都有些变调,“你…你闯祸了!真闯祸了!”

棒梗从电路图上移开目光,侧头瞥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无波:“嗯?”一个单音节,带著询问。

“朱建军啊!”耗子急得直跳脚,小眼睛满是忧虑,压低了声音,

“他…他爹!我们听人说,他爹是区里的区长!管著好几千人呢!不小的干部!你…你今天把他弄得这么惨,他回去一告状…他爹要是发火…咋办啊?”

耗子他们这次说得更具体了,“区长”二个字像巨石一样压在他们心头。

竹竿也白著脸补充,声音发颤:“是啊哥!朱建军那人…轴得很!又好面子!今天在这么多人面前丟了这么大脸,他肯定恨死你了!他爹要是护犊子,觉得你打了他的脸…咱…咱可惹不起啊!万一…万一找你麻烦…”

棒梗听著两个小伙伴忧心忡忡、几乎要哭出来的警告,脸上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甚至轻轻扯了扯嘴角,像是在听一个遥远的、无关紧要的趣闻。

他淡淡地回了一句,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甚至带著点少年人特有的浑不在意:

“多大个人了,受了点委屈,回家告状?能翻起多大浪?”

“哎哟我的哥!”大毛急得直拍自己大腿,又不敢太大声,

“这不是普通人啊!他是区长的儿子!他爹动动嘴皮子,万一…找个由头把你开除了…”这是他们能想到的最可怕的结果了。

“开除?”棒梗翻书页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两个词有点新鲜,隨即又恢復了流畅,语气平淡中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那就让他爹试试。”这话说得轻飘飘,仿佛在谈论天气,却让大毛三人莫名地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起。他们看著棒梗平静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变得无比陌生和…强大。那种强大,不仅仅是身体上的。

棒梗没有再理会他们忧心忡忡的絮叨。他重新將注意力投向书本,或者说,投向智脑零在他意识中展开的关於流体力学的一个小模型推演。

教室里的议论声渐渐重新响起,但关於他的话题显然成了焦点。他能清晰地听到后排几个男生兴奋地小声复述著厕所门口的“战况”,添油加醋;

也能听到前排女生低声议论著“贾梗好厉害”、“朱建军活该”之类的话;还能感觉到更多好奇、探究的目光时不时扫过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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