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学校的传言
棒梗见好就收,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重新拿起笔,在草稿本上装模作样地写写画画,仿佛刚才那个“骚扰”同桌的“坏学生”根本不是他。
唐艷玲的心跳却久久无法平息。她握著那个烫手的小纸团,感觉全班的目光似乎都聚焦在自己身上。
她犹豫了很久很久,直到確认张老师一时半会不会转过身来,才鼓起天大的勇气,借著书本的掩护,颤抖著手指,一点点、极其缓慢地展开了那个被汗水微微濡湿的纸团。
纸团上只有一行字,是棒梗那略显刚硬、却笔锋清晰的笔跡:
“传言是真的。別跟別人说,我只告诉你。”
轰——!
唐艷玲只觉得一股热血瞬间衝上头顶,脸颊和耳朵烫得像要烧起来!她猛地攥紧纸条,心臟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真的!
他竟然真的是工程师!
而且……他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巨大的秘密带来的衝击,混合著一种被特殊信任的、隱秘的甜蜜感,还有少女面对心仪对象,分享秘密时难以抑制的羞涩与悸动,瞬间將她淹没。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她慌忙將纸条揉成一团,死死地攥在手心,仿佛那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珍宝。
她再也不敢看棒梗一眼,只能把头埋得低低的,几乎要贴到冰冷的课桌面上。但通红的耳根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却將她內心的惊涛骇浪暴露无遗。
棒梗用眼角的余光欣赏著同桌这精彩纷呈的反应,像欣赏一出由他导演的、生动有趣的默剧。
智脑零冷静地分析著唐艷玲的生理反应数据(心跳过速、皮肤温度显著升高、呼吸频率异常),结论指向“高度紧张与强烈情绪波动”。棒梗心里那点恶趣味的愉悦感达到了顶点。
然而,这和谐画面,落在教室另一角的某人眼里,却如同烈火烹油,灼烧得他五臟六腑都在扭曲。
朱建军!
他坐在后排靠门的位置,从棒梗一进教室开始。,那目光就像黏在了棒梗身上一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羡慕和……一点点小嫉妒。
看到棒梗被同学簇拥追问“工程师”的传言,他恨得牙根痒痒,凭什么这傢伙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听到棒梗轻描淡写地否认,他心里更是冷笑连连:装!继续装!骗得了別人骗不了我!
而当他看到棒梗上课公然开小差,甚至还“不要脸”地去“调戏”他早就暗暗关注的、清秀可人的唐艷玲时,那股压抑许久的邪火“噌”地一下直衝天灵盖!
他亲眼看著棒梗的手指“猥琐”地去碰唐艷玲的手背,看著唐艷玲羞窘得快要晕过去的样子,看著两人鬼鬼祟祟地传递纸条……朱建军的肺都要气炸了!
唐艷玲啊!那可是班里最清秀、最文静的姑娘,说话细声细气的,朱建军每次跟她说话都紧张得手心冒汗,只敢远远看著。可棒梗这傢伙,居然敢在课堂上……偷偷摸摸地……碰她的手!还给她塞纸条。
这个混蛋!这个流氓!这个走了狗屎运、被他姐都教训了,躲著几天不敢来学校。他凭什么?凭什么还这么囂张?凭什么连唐艷玲也……也对他……
他想衝过去!想狠狠一拳砸在棒梗那张可恶的、总是装得平静无波的脸上!想把他按在地上摩擦!想大声告诉所有人,这个所谓的“工程师”不过是个只会欺负女同学的流氓!
但是……
一想到姐姐朱媛媛那张冰冷如霜、带著警告的脸庞,以及自己那惨不忍睹的成绩单,瞬间如同冰水浇头,將他满腔的怒火硬生生压了下去。
他不敢。
他想起姐姐临走时那冰冷的眼神:“再敢惹是生非,给我丟人,后果自负。”那后果,绝不是他能承受的。
朱建军心里那个酸啊,像打翻了醋瓶子!他恨恨地瞪著棒梗的后脑勺,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背上戳出两个洞来!
这个棒梗!不就是个子高点,人长得帅点,学习聪明一点,力气大点吗?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凭什么连唐艷玲都……都跟他那么亲近?
朱建军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他想拍桌子站起来质问棒梗!想大声喊“老师他耍流氓”!
满腔的憋闷无处发泄,他只能抓起桌上的草稿本,气鼓鼓地、一下一下地撕著页角,发出“嘶啦……嘶啦……”的轻微声响,小脸皱成一团,嘴里还无声地念念有词:“混蛋……臭显摆……欺负女同学……”
旁边的同学被他这举动逗乐了,忍不住低声偷笑。
“朱建军!你撕什么纸呢?不好好听讲!”老师被细碎的声音打断,皱著眉看过来。
朱建军嚇了一跳,手里的动作瞬间僵住。“我……我没……我……”他结结巴巴,脸涨得通红,“我……纸不好用……”他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不好用就换一张!再弄出动静就站后面去!”老师没好气地训了一句,转身继续板书。
朱建军臊得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衣领里。他訕訕地把撕坏的草稿纸揉成一团,塞进桌肚,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趴在了桌子上,下巴抵著桌面。
棒梗清晰地感知到了那两道充满怨念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他甚至能想像出朱建军此刻那委屈巴巴的模样。棒梗无奈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二货。
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身旁。唐艷玲依旧像只煮熟的虾子,红著脸埋著头,但攥著纸条的手似乎放鬆了一些,只是指尖还在微微颤抖。
棒梗心情愉悦地转著手中的笔,思考著放学后是不是该去供销社看看於莉,顺便逗逗她?嗯,这个主意不错。
阳光透过老旧的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教室里,老师的声音继续迴荡,粉笔在黑板上吱呀作响。
表面平静的课堂下,涌动著少年隱秘的心事、压抑的怒火、甜蜜的羞怯,以及一个披著少年外壳的灵魂,那俯瞰眾生般的从容与……一点点无聊的恶趣味。
放学铃声终於响起,如同解放的號角。教室里瞬间沸腾起来,桌椅挪动的声音、收拾书包的哗啦声、迫不及待的喧闹声交织在一起。
棒梗慢条斯理地合上书本,塞进那个洗得发白的军绿挎包。眼角的余光瞥见朱建军几乎是第一个抓起书包,像躲避瘟疫一样,头也不回地、带著一身化不开的怨气衝出了教室,连平时形影不离的几个跟班都没招呼。
棒梗嘴角微不可察地撇了撇。
“棒梗哥,走啊?”大毛、竹竿、耗子三人凑了过来,脸上还带著点对“工程师”事件未消的好奇,但更多的是放学后的兴奋。
“你们先走,”棒梗摆摆手,“我还有点事。”
三人对视一眼,也没多问,嘻嘻哈哈地勾肩搭背走了。
棒梗的目光落在同桌身上。唐艷玲正低著头,动作有些慌乱地收拾著文具盒和书本,长长的睫毛低垂著,遮住了眼中的情绪,但白皙的脖颈依旧泛著淡淡的粉色。
她似乎能感觉到棒梗的注视,动作更加侷促了,连耳根都红透了。
棒梗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他故意在唐艷玲桌边停留了一瞬,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著一丝戏謔的低沉嗓音说:
“纸条收好了,唐同学,这是秘密,不能告诉別人!”
唐艷玲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点了穴。她飞快地抬头看了棒梗一眼,那眼神羞窘得几乎要滴出水来,隨即又像受惊的小鹿般迅速低下头,胡乱地把最后几本书塞进书包,细若蚊吶地“嗯”了一声,然后逃也似地、低著头快步从棒梗身边溜走了,连招呼都没敢打。
看著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棒梗心情大好地低笑了一声。逗弄害羞的女同学,果然比应付那些无聊的传言有趣得多。
他拎起挎包,迈著轻鬆的步伐走出教室。夕阳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盘算著,先去供销社露个脸,看看於莉,顺便处理掉几件登记好的小修活儿,然后再回家。
嗯,或许还能在路上“偶遇”一下那个落荒而逃的小同桌?这个念头让他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几分。
(昨天把这本书从头到尾重新梳理了一遍,发现了很多不合理,水文。於是刪减了很多多余的零的旁白,时间线也改在1964年,棒梗的年纪定在了17岁,在那个年代,17.8岁结婚很多的。要不后面的女主就不好写了,我怕进小黑屋。这完全是为了审核,望各位读者不要太在意,主角的年纪並不重要,读者们看的开心才重要。后面不会再提主角的年纪了,各位读者愿意棒梗多少岁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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