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武看著李健朝自己走过来，嘴角忍不住微微一撇，眼神里闪过一丝不甘和算计。
今天是今天，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明天谁还知道是什么光景？
大不了他事后，直接去市里面躲几天，等这阵风过了再回来。
总比请这些，见风使舵的同村白眼狼吃九大碗强多了。
几千块钱扔水里，也比餵他们强！
想到这里，李耀武撇了撇嘴，他就这样干！
李健刚走到李耀武旁边，脚步微微一顿，缓缓开口道：
“耀武叔，你在撇嘴干嘛？”
李耀武闻言，心里一惊，连忙收回思绪。
他嘴角抽了抽，乾巴巴地笑了两声：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这九大碗得好好准备，不能怠慢了乡亲们。”
李健这些年在外闯荡，见惯了李耀武这种耍小聪明的人。
总以为自己算盘打得精，其他人都是傻子。
他眯了眯眼睛，目光锐利地扫了李耀武一眼，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警告：
“耀武叔，我可把话跟你说清楚了，既然答应了，就必须按照我说的办。
別想著耍赖，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话音一落，李健浑身陡然散发出一股无形的气息，朝著李耀武迎面压了过去。
李耀武瞬间只感觉胸口一闷，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他双腿不自觉地发颤，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年轻后辈。
而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那股压迫感让他头皮发麻。
“好……好……好！侄儿，叔绝对不会耍赖，绝对不会！”
李耀武连连点头，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黏腻的布褂子贴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
他媳妇被他妈的魂魄上身时，他都没被嚇成这样。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抬头再看时，李健已经带著一群，看热闹的乡亲们朝著他家的方向远去了。
而李德文夫妇，也早已转身关上了自家的铁大门，显然没打算跟著去凑这个热闹。
“呜尔呜尔呜尔…”
这又是一辆急救车衝进李健他们所在的村子，这已经是第三次救护车衝进他们村子了。
李健领著身后几个壮实汉子，踩著田埂上的碎月光，往李耀武家赶。
在李耀武家那扇朱漆大门外，早已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人声嗡嗡地撞在夜风中，堪比过年这么热闹。
奇就奇在，正对著路的大门口，竟空出丈许宽的空地。
没人敢踏前一步，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大门口空地。
李健皱眉往前走，越靠近，里面的骂声就越清晰，夹著粗礪的嘶吼和女人的哭闹，听得人心里发紧。
“这是闹啥么蛾子？”他身边的汉子嘀咕。
李健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院子里“哗啦”一声脆响。
紧接著是“噼里啪啦”的打砸声，桌椅倒地的闷响、瓷器碎裂的锐响、木头断裂的咔嚓声混在一起，听得人牙酸。
人群外的李耀武脸都白了，双手死死攥著衣角，指节泛青，心像被一只粗糙的手攥著往死里拧。
——那打砸的声音，每一声都砸在他心坎上！
堂屋里的青瓶是他爸传下来的，八仙桌，是了三个月工钱打制的。
还有橱柜里的细瓷碗碟，哪一样不是他精心护著的宝贝？
还有他了两个月买的超大智能液晶电视，估计早已经稀巴烂了。
这哪是打砸，分明是在砸他的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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