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风雪小了些,淑良阿姨纳鞋底的线刚穿过最后一个针脚,院门外就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夹杂著年轻人的咳嗽)

淑良阿姨往窗外探了探:“是小贵不?”

“淑良阿姨!是我!”閆埠贵背著大包小包跑进来,帽子上的雪抖了一地,“可算到家了,车在胡同口陷雪里,还是王干事帮我推出来的。”

淑良阿姨赶紧接过他的包:“快进屋暖和暖和,锅里给你留著饺子,热乎著呢。冻坏了吧?脸都青了。”

閆埠贵搓著手往烤炉凑:“不冷不冷,一进院就闻著香味了。赵大爷的烤鸡?三大爷的瓜子?听著动静就知道你们没睡。”

赵大哥披著袄从屋里出来:“就知道你这馋猫得惦记烤鸡,给你留了个鸡翅膀,焦得正好。”

“赵大爷!”閆埠贵接过鸡翅膀,啃得满嘴流油,“还是您懂我。秦城哥呢?我带了他念叨半年的轴承,城里修自行车老张给的,说是进口货。”

秦城掀帘出来,眼睛还带著困意:“可算盼来了!我那辆『永久』车链子总掉,有这轴承准好。快让我瞅瞅。”

閆埠贵从包里掏出个小铁盒:“您看,鋥亮!老张说这玩意儿能顶十年。对了李大爷,我给您带了个按摩仪,按腿的,城里老人都用这个。”

李大爷在屋里应:“好孩子,总惦记著我。快吃饺子,別凉了。”

三大爷叼著瓜子凑过来:“小贵,相机呢?让我瞅瞅新傢伙。”

閆埠贵把相机往桌上一放:“最新款,带夜视功能,刚才在胡同口拍雪,清楚得很。等天亮了给咱院拍个全景,连兔子窝都拍上。”

二大爷端著空酒瓶出来倒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那纪录片可得把我唱戏拍进去,就拍今天拿奖那段,我给你重唱一遍。”

“一定拍!”閆埠贵往嘴里塞饺子,“二大爷您那嗓子,放网上准火。对了小宝呢?我给他带了变形金刚,城里孩子都玩这个。”

淑良阿姨笑著指了指桌底:“在那儿睡呢,抱著个饺子没撒手。等天亮了给他,保准乐疯。”

赵大哥往炉子里添炭:“路上雪大不?初一的舞龙队还来不?”

“来!王干事说清雪车连夜扫路呢,”閆埠贵喝著饺子汤,“他还说要跟咱一起守岁,刚才回家拿酒去了。”

秦城擦著轴承:“那正好,人多热闹。李大爷,您要不要再躺会儿?离天亮还有俩钟头。”

李大爷摆摆手:“不躺了,听你们说话舒坦。小贵,城里过年是不是比咱这儿热闹?”

“哪能啊!”閆埠贵放下碗,“城里楼挨楼,门对门都不说话。哪像咱院,烤著炉子包饺子,放著鞭炮守岁,这才叫过年。”

三大爷往他兜里塞瓜子:“还是咱院好唄?明年別出去了,跟我学炒瓜子,保准比打工强。”

“三大爷您別逗了,”閆埠贵嗑著瓜子,“我在城里学了剪辑,正好给咱院剪纪录片,剪好了能投给电视台,说不定能上电视呢。”

二大爷拍著大腿:“好!上电视让全北京都看看咱『家和院』!淑良妹子,你那鞋底纳完了?给我瞅瞅,我那双也该换了。”

淑良阿姨举起鞋底:“刚纳完,你看这针脚,比机器纳的结实。等过了年给你纳双新的,用新。”

院门外传来王干事的声音:“有人不?我带了二锅头!”

赵大哥赶紧开门:“来了来了!快进来,外面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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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干事搓著手进来,手里拎著个酒壶:“刚从家里翻出来的,三十年的陈酿,今儿陪大爷大妈守岁。”

“够意思!”二大爷抢过酒壶,“我先尝尝,是不是真陈酿。”

“別馋嘴,”淑良阿姨拿酒杯,“给每个人倒点,暖暖身子。小贵,把你那相机打开,拍咱守岁的镜头,这才是年味儿。”

閆埠贵举著相机:“拍著呢!从现在拍到天亮,剪个『守岁特辑』。大家看镜头,笑一个!”

赵大哥举著酒杯:“来,咱干一个!祝咱院岁岁平安,热闹年年!”

“乾杯!”酒杯碰在一起,叮噹作响,惊得柴房的兔子“吱”地叫了一声,灯笼的光晃啊晃,把每个人的影子投在雪地上,像朵盛开的。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小宝揉著眼睛醒来,看见变形金刚立马蹦起来)

小宝举著玩具:“小贵哥!这是给我的?”

“当然是给你的,”閆埠贵帮他拆包装,“会变身呢,你看——”

“哇!”小宝举著变形金刚转圈,“我要让灰灰白白也看看!”

淑良阿姨往灶膛添柴:“別吵醒兔子,它们刚睡。快洗脸,舞龙队该来了。”

赵大哥把烤红薯往筐里装:“都准备好了?我去开门,把烤炉推门口去。”

秦城帮李大爷裹紧毯:“轮椅绑牢了,等会儿舞龙队过来,您跟我们一起拍手。”

二大爷拎著鸟笼:“画眉醒了,正好让它亮嗓子,给舞龙队伴奏。”

三大爷往兜里揣瓜子:“我去胡同口迎迎,別让他们走错门。小贵,相机电满了没?可別关键时刻掉链子。”

“满著呢!”閆埠贵举著相机,“保证把龙拍得活灵活现。小宝,站我旁边,等会儿龙过来了別害怕。”

院门外传来锣鼓声,由远及近,像滚雷似的。赵大哥拉开院门,雪后的阳光正好照进来,把每个人的脸都镀成了金色。

“来了!”王干事指著胡同口,“舞龙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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