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哥往烤炉里添了块硬炭,火星子溅到雪地上,瞬间灭了。“鸡熏得差不多了,”他用铁鉤子翻了翻烤鸡,油汁滴在炭上,“滋滋”响,“再烤半个时辰,皮就能酥透。小宝,去看看兔子窝里的乾草潮了没,雪水別渗进去。”

小宝揣著两个瓜跑向柴房,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赵大爷,兔子窝里可干了!我昨天铺的新乾草,还撒了把玉米籽,它们正啃呢!”

淑良阿姨端著面盆从屋里出来,麵团在盆里发得鼓鼓的,带著股淡淡的酸香。“三大爷,快来和面!”她用擀麵杖敲了敲盆沿,“再醒会儿就过头了,到时候包的饺子该酸了。”

三大爷叼著瓜子跑过来,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来了来了!和面得用巧劲,不能瞎揉。”他把麵团倒在案板上,手掌按下去,麵团“噗”地瘪了块,“你看这面发的,多好,能当了。”

二大爷拎著酒瓶凑过来,往嘴里倒了口酒:“我闻著就酸,淑良妹子,你是不是酵母放多了?”

淑良阿姨拿起块麵团闻了闻:“不多,正好。酸点才够味,就著赵大哥的烤鸡吃,解腻。秦城,春联再往门框上挪挪,左边高了半寸。”

秦城踩著凳子调整春联,手里的浆糊刷滴了两滴在雪地上:“这样行了吧?我看著挺齐。李大爷,您坐那儿帮著瞅瞅,您眼神准。”

李大爷眯著眼睛瞅了半天:“右边再低一点点……哎,对!这样才叫『门当户对』。当年我娶媳妇,贴春联就这么讲究,差一丝都得重贴。”

小宝抱著只灰兔子跑出来,兔子在他怀里挣扎,耳朵扑稜稜的。“淑良阿姨!它好像冻著了,鼻子冰冰的!”他急得直跺脚,“我把它放烤炉旁边暖暖行不?”

淑良阿姨赶紧放下擀麵杖:“可不敢!烤炉太烫,会烫著它。给我,我用絮给它做个小窝,比你那乾草暖和。”她接过兔子,手轻轻摸著它的背,“你看这毛,都打綹了,等开春暖和了,得给它们梳梳毛。”

三大爷揉著麵团,胳膊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这兔子精得很,去年偷我晒的白菜乾,啃得就剩杆了。小宝,別总抱它,小心它咬你。”

“它不咬我,”小宝跟著淑良阿姨往屋里走,“它昨天还舔我手呢,痒痒的。赵大爷,烤鸡好了没?我想给兔子闻闻香味。”

赵大哥用刀在鸡皮上划了道口子,油汁立马涌出来:“快了快了!等会儿给你撕个鸡腿,让你跟兔子一起『过年』。二大爷,你那米酒还有多少?给我也倒点,暖暖身子。”

二大爷往碗里倒酒:“就剩小半瓶了,省著点喝。秦城,你那彩灯线別缠葡萄架上太紧,开春葡萄发芽,该把线顶破了。”

秦城整理著彩灯线:“知道了,鬆鬆地绕了两圈。李大爷,您要不要吃块瓜?三大爷买的,甜得粘牙。”

李大爷摆摆手:“牙不行,吃不了那甜的。你给我倒杯热水就行,淑良妹子泡的红枣茶挺好喝。”

淑良阿姨抱著个絮小窝出来,窝里铺著块红绒布,是她用旧毛衣拆的。“给,”她把小窝放在柴房门口,“比你那乾草窝暖和十倍。兔子呢?让它进去暖暖。”

小宝小心翼翼地把兔子放进小窝,兔子缩成个团,眼睛却直勾勾地盯著烤炉的方向。“它肯定是闻著烤鸡香味了,”小宝笑得眼睛眯成条缝,“淑良阿姨,等会儿我把鸡腿撕成小块餵它行不?”

“可不敢餵肉,”淑良阿姨往面盆里撒著麵粉,“兔子是吃素的,你餵它肉,会闹肚子的。给它点白菜叶就行,我泡了点温水,把白菜叶泡软了,好嚼。”

三大爷把揉好的麵团揪成小剂子,一个个摆得整整齐齐:“这剂子得大小匀,不然包出来的饺子有的大有的小,煮的时候容易有的熟有的生。秦城,过来帮我擀皮,你力气大,擀得又圆又薄。”

秦城洗了洗手,拿起擀麵杖:“我擀皮可没您揉面好,您多担待。李大爷,您说这大过年的,兔子会不会想家啊?它们妈妈是不是也在找它们?”

李大爷嘆了口气:“说不定呢。动物跟人一样,也念家。等开春了,咱把它们放胡同口的菜园子里,那儿有野菜,说不定它们能找到回家的路。”

“別放別放,”小宝急得直摆手,“放了它们就不回来了!我天天给它们找白菜叶,还不行吗?赵大爷,您说它们会回来不?”

赵大哥翻著烤鸡,鸡皮已经成了深黄色:“只要你天天餵它们,它们就捨不得走。去年我养的那只猫,天天偷三大爷的瓜子吃,到现在还赖在院里不走呢。”

二大爷提著鸟笼出来,画眉在笼里上躥下跳,“啾啾”叫个不停。“这小东西,闻著烤鸡香味也馋了,”他往笼里扔了块饼乾,“给你尝尝,比你那鸟食好吃。”

三大爷擀著饺子皮,擀麵杖转得飞快:“你別总餵它零食,当心它不吃正经鸟食。去年我那只八哥,就是被你餵了块,再也不叫了。”

“那是你八哥笨,”二大爷逗著画眉,“我这画眉聪明著呢,你听,叫得多好听,跟唱戏似的。淑良妹子,你那饺子馅调得咋样了?我闻著有股虾皮味。”

淑良阿姨往肉馅里撒著胡椒粉:“放了点虾皮提鲜,小宝爱吃。赵大哥,烤鸡快好了吧?我这饺子馅都调完了,就等皮了。”

赵大哥用筷子戳了戳鸡大腿:“差不多了!再燜五分钟,保证外酥里嫩。秦城,把桌子搬到烤炉旁边,等会儿就在这儿包饺子,暖和。”

秦城搬著桌子往外走,桌子腿在雪地上划出两道印子:“来了!李大爷,您坐这儿,离烤炉近,暖和。”

李大爷被秦城推著坐到桌旁,腿上盖著毯:“好,好。看著你们忙,我这心里也热乎。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过年也这么忙,一家子围著桌子包饺子,孩子闹,大人笑,比现在还热闹。”

“现在也不差啊,”三大爷把擀好的皮往桌上一放,“咱这院比一家人还亲。小宝,过来学包饺子,別总盯著兔子看。”

小宝跑过来,拿起个饺子皮,学著淑良阿姨的样子往里面放馅,结果放太多,捏的时候馅从边上挤了出来。“哎呀!”他急得直嚷嚷,“怎么总捏不严啊?”

淑良阿姨笑著帮他捏:“慢慢来,捏的时候两边对齐,一点一点捏,像给饺子戴帽子似的。你看,这样不就好了?”

赵大哥把烤鸡从炉子里取出来,用刀切开,香气“嗡”地一下散开,引得小宝直咽口水。“先撕个鸡腿给小宝,”他把鸡腿递过去,“小心烫,慢点吃。”

小宝举著鸡腿跑到兔子窝旁,把鸡腿凑到窝边:“你闻闻,香不香?可惜你不能吃,等会儿我给你拿白菜叶。”

兔子鼻子动了动,往窝里缩了缩,好像有点怕烫。小宝哈哈大笑:“你还怕烫啊?跟我一样!”

二大爷端著酒杯凑到烤鸡旁:“真香!赵大哥,你这手艺不去开个烤鸡店可惜了。来,咱干一个,祝咱院明年更热闹。”

赵大哥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干!明年爭取再添口人,最好是个能跑能跳的娃娃,给咱院添点活力。”

淑良阿姨红了脸:“赵大哥你別瞎说,快包饺子吧,皮都快凉了。三大爷,您那皮擀得真圆,跟用圆规画的似的。”

三大爷得意地笑:“那是!当年我在饭馆当学徒,擀皮是基本功,比这难十倍的活我都干过。秦城,你那皮擀得太硬,得再擀薄点,不然煮出来像面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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