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脱身

曹大錚激动地脸红脖子粗,愤愤不平地嚷嚷道:“苏娘子特地过来和你们打个招呼,你们却如此无礼。”

彭国忠有些不好意思,躲在了许克生身后。

邱少达大笑道:“曹兄难道不知吗,我等三个本就是俗人。”

一个女校书掩嘴笑道:“刚才曹生他们都做了诗,有的是悼念柳先生,有的是感嘆春景,不知道三位居士、真人是否也有大作,和曹生他们比一比?”

曹大錚大声嚷嚷,“对,你们也做几首,大家比比嘛!”

许克生抬头看天,已经日过正午了,该去周家庄了。

簇拥在女人身边的一群书生跟著起鬨,“作诗!”

彭国忠拗不过,写了一首应景的悼亡词:“春水汤汤,酹酒柳郎,——”

一首词念完,响起了稀稀落落的夸讚。

曹大錚对苏杏禾拱手道:“苏仙子,您来点评一番吧?”

苏杏禾冷冷地说道:“等他们都做完了再点评也不迟。”

曹大錚急忙连声催促:“邱兄?许兄?”

彭国忠已经借著新出炉的词,和近前的一个女校书聊了起来。

许克生上下打量彭国忠,这傢伙也不是有急智的人,这么快就能做一首词?

酝酿很久了吧?

邱少达苦思冥想,表情如便秘一般,作诗是他的弱项。

许克生丝毫没有去揣摩诗词,而是在整理行囊,准备回去了。

苏杏禾突然柔声道:“许生,做一首吧?”

许克生摇摇头,“今天没有诗兴!”

大家都愣住了,拒绝的这么干脆?

还是拒绝的鼎鼎大名的苏杏禾?

场面突然变得沉默了。

苏杏禾也愣住了,罕见有人这么干脆地拒绝她。

作为京城有名的女校书,走到哪里都是被捧著,读书人更是以见一面为荣。

今天自己屈尊起来,眼前的瘦子竟然如此冷淡!

他怎么敢的?!

要不是拿了江夏侯府的钱,她早就拂袖而去了,才不稀罕呢!

换个时间她都不会正眼看过来,別提主动凑上来了。

曹大錚错愕地问道:“许启明,听说过苏娘子吗?”

一个女娘问道:“许相公,那你会什么?”

许克生一摊手,“我会治病。”

那女娘笑道:“原来是医家,失敬了,失敬了。”

许克生也不知道她是应付,还是讥讽,就没有理会。

曹大錚却大声道:“他是兽医。”

邱少达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看到女人什么都忘记了,出卖同学一点都不会犹豫。

一群女校书都以为曹大錚开了一个过分的玩笑,兽医属於末业,读书人有从事人医的,但是罕有去当兽医的。

她们都颇具玩味地看著许克生,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如果吵起来,甚至打起来,自己再从中劝和,也是一次拉近和许克生之间距离的机会。

曹大錚见女人都不信,立刻赌咒发誓:“他真是兽医,在下的同窗可以作证。”

有几个同学跟著点头附和。

一群女校书都很意外,江夏侯府找她们办事,只说拿下一个生员,却没说这个生员还能医兽。

生员怎么还从事这种末业?

纵然她们阅人无数,今天也感觉许克生是个另类。

苏杏禾眼珠一转,问一个同行道:“赵娘子,你的狸奴带来了吗?”

赵娘子点点头:“带来了,想著带出来放放风对它有好处。”

苏杏禾掩嘴笑道:“还不快把你家的病猫儿抱过来?这里可有个神医哩!”

赵娘子有些犹豫,看许克生太年轻了,估计也就念了几本医书,”姐姐,狸奴看过不少医生了。”

苏杏禾冲她使了个眼色,笑道:“万一这个就行呢?”

她知道赵娘子的猫病了一段时间了,並且小猫脾气很大,喜欢挠人,还会上嘴咬。

她就是想藉此让许克生吃点苦头。

谁让他不给面子?

等他受伤了,自己去关心一句,他会感激涕零的吧?

赵娘子明白了她的意思,便询问许克生道:“许相公,方便吗?”

许克生点点头,”可以看看,但是在下看病是收费的。”

不等赵娘子回话,苏杏禾就大包大揽:“钱不是问题。那猫儿可是赵娘子的心肝哩!”

赵娘子吩咐嬤嬤:“去抱来吧。”

她没抱什么治癒的希望,无非是投其所好,找个搭訕的机会罢了。

+

一只三小猫很快被抱了过来,小猫有点凶,在嬤嬤的怀里用力挣扎,几次差点咬了人。

许克生伸手去接小猫。

赵娘子急忙提醒:“小心点呀,狸奴可凶——哎呀!”

她的话还没说完,腰就被苏杏禾狠狠地掐了一把,剩下的话就来不及说了,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许克生接过了小猫。

小猫张牙舞爪,奶凶的很。

苏杏禾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热闹。

许克生左手抓住猫的脖子,右手轻柔地抚摸了几下。

小猫渐渐地安静下来。

赵娘子看到这一幕十分惊讶道:“好神奇呀,狸奴平日都不要陌生人抱的。”

许克生一边检查,一边回道:“那是因为它不舒服。”

许克生仔细检查了一遍,抬头说道:“赵娘子,可以治,诊金一百文。”

赵娘子低呼道:“好贵呀!”

“是很贵!”许克生点头附和道,“能治病的手艺都不便宜。”

邱少达低声提醒道:“兄台,要什么钱啊?留个人情不好吗?”

许克生看了他一眼,“我要钱。”

同窗都晃著摺扇,笑看不解风情的许克生,竟然跟漂亮的小娘子要钱,太煞风景了。

曹大錚大声道:“我来付。”

许克生对此表示无所谓,有人付钱就行。

可是等了片刻,也没见曹大錚拿钱,哪怕是宝钞也没见一张。

曹大錚洒脱地摇了摇摺扇,无所谓道:“等回学校就给你。”

许克生看了他一眼,曹家並不富裕,一百文也不是小钱,等回去这小子会不会给、认不认帐就不好说了。

许克生看向赵娘子,提醒道:“要不等回城再说吧?在下出诊,概不赊欠。”

邱少达见他还在纠缠诊金,忍不住一拍脑门,绝望地哀嘆一声:“许兄,你没救了!”

苏杏禾低声道:“给钱!”

她倒是要看看,许克生是真的会治,还是假的会治。

如果他不会治,是个滥竽充数的,自己就带著一帮姐妹帮著遮掩一二,可不就搭上话了。

赵娘子低声吩咐跟著的嬤嬤:“去取钱。”

曹大錚被驳了面子,有些恼怒,“许启明,你怎么就知道钱,钱——”

许克生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曹大錚將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让让地退到了一旁。

许克生从隨身的包裹里取出一根银针,从猫的脖子下慢慢捻了下去。

小猫只是好奇地看看他,没有挣扎,任由他施针。

女校书们都连呼神奇:“狸奴好乖!”

“它都不害怕呢!”

“它不疼的吗?”

她们此刻完全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苏杏禾也看呆了,难道他真的能治?

等银针进去一定深度,许克生停下手,过了几个呼吸又慢慢捻动,缓缓將银针退了出来。

之后他將小猫放下。

小猫突然弓著腰呕吐起来,吐出一堆腥臭的粘液,其中还有一个毛球。

许克生示意赵娘子:“抱走吧。好了。”

赵娘子上前抱起小猫,怜惜地抚摸,”狸奴变得乖巧了哦,之前总是有些烦躁的。”

她抱著小猫敛身施礼,“谢谢许相公!”

许克生躬身还礼。

上前付了诊金,许克生坦然地收了。

他的同窗都像看怪物一般看著他,竟然真的收了?

这么好的献殷勤的机会,以后再见赵娘子就有话说了,许克生竟然就这么错过了?

邱少达连连摇头:“许兄啊,许兄!有空在下要带你去开开窍。”

+

赵娘子怜惜地將小猫交给嬤嬤。

一群女校书围拢过去仔细端瞧,小猫精神了不少,一洗过去的烦躁、萎靡。

竟然真的治好了!

苏杏禾没想到许克生竟然真的可以,接连受挫让她干分失落,慢慢走回到车上,托腮沉思。

自己到底哪里没做好?

自己厚著脸皮凑上前,开口相邀,作诗不过是一个搭让的藉口。

没想到被许克生给拒绝了,一点情面都没给。

今天的脸丟大发了。

出发的时候,姐妹们还吹捧,只要自己出现,许克生就会凑上来。

苏杏禾也以为,自己勾勾小手指,许克生就会添过来。

然后隨便点一个姐妹去陪他,自己可是不屑於去陪的。

没想到一直失利,许克生都没正眼看过她。

唯一欣慰的是,许克生也没正眼看其他姐妹。

苏杏禾自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不解风情的。

周世子还在等著消息呢,该怎么办?

世子爷的期许不能落空,不然后果她们承受不起。

莫非许克生脸皮薄,在同学面前故作矜持呢?

苏杏禾咬咬牙,招手將嬤叫到车前,低声吩咐道:“去,邀请请许相公,去家里吃茶。”

嬤嬤有些为难:“这样,好吗?”

苏杏禾主动邀约,太失身份了,会影响身价的。

苏杏禾苦笑道:“还是先稳住他。要是真让他走了,怎么世子爷交代?”

嬤嬤是知道內幕的,只好点点头,“也是。”

虽然这样不够矜持,但是也顾不上太多了。

谁让大主顾是惹不起的世子爷呢。

+

许克生见已经过了正午,该去周家庄了,当即冲邱少达打了个招呼:“邱兄,我要回去了。”

来之前就说过,他有事要早点走。

他又和在场的同学打了声招呼,朝毛驴走去。

邱少达跟著相送,一路上絮絮叨叨:“许兄啊,说你什么好呢,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泥塑木雕呢?”

女校书们都嚇了一跳,还没来得及用美人计,你就走了?

那怎么行!

世子爷还等著消息呢!

她们急忙追了上来,连声娇呼:“许相公,等一等!”

邱少达看著她们有些不解,“许兄,这几个娘们是疯了吗?为何都缠著你?”

许克生一摊手,“那就是疯了!”

他已经察觉了不对,立刻加快了脚步,只想儘快离开这里。

苏杏禾身边的老嬤嬤已经挡在了前面,老脸堆著笑:“许相公,我家娘子请公子屈尊前去精舍喝一杯清茶,顺便请教一下医术。”

邱少达眼睛瞪圆了,急忙上前拉著许克生,“许兄,驴我给你赶回去,你快去!”

许克生却对嬤嬤道:“抱歉了!在下今天还有要事在身。有缘再见吧。”

老嬤嬤不敢置信地看看他。

苏娘子发出邀约,哪个书生不是兴奋的像中举了一般,这人怎么还拒绝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许相公,您的意思是——”

许克生和蔼地对她说道:“老人家,回去吧,我约了人去治牛,再不走就迟了。”

邱少达几乎不敢置信,“老兄,谁家的牛这么重要?比苏娘子还重要?真的是治牛,不是约会姓牛的小娘子?”

许克生认真地说道:“做人要讲信誉,说下午去就要下午去。”

老嬤嬤地走了,中途还回头看看许克生。

治牛比和苏娘子吃茶还重要吗?

莫非他不喜欢女人?

邱少达跌足道:“老许啊,你——你知不知道,请你吃茶的是谁?”

“知道。”许克生笑眯眯道。

“你不去,你推荐我啊!”邱少达扼腕嘆息。

看其他同学都是这个神情,许克生挠挠头,故作后悔状:“我好像错过了什么?”

邱少达推了他一把,催促道:“那还不快去?放心把驴交给我,丟不了你的驴。”

许克生大笑,推开他的手,“走了!”

邱少达一把拉住了他,低声问道:“是不是钱带少了?我这有,先拿去应急。”

许克生摇摇头,“我不去。”

“为什么啊?那可是苏杏禾!多少人想和她说句话都没机会!”

“我总感觉,是她要嫖我!”许克生撇撇嘴道。

邱少达迷惑不解,低声道:“那又怎么了?苏杏禾要是嫖我,我肯定將自己洗乾净了送过去。”

然后一拍胸脯,肥肉荡漾,“咱还不要钱,倒贴!”

+

女校书们怎么会放他走?

周世子可是有任务的,今晚要留宿许克生。

趁著老嬤嬤挡路的功夫,她们已经快步赶到了,將邱少达挤了出去,把许克生团团围住,拉拉扯扯,“许相公,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不要走嘛!”

“许相公怎么能如此无情?”

“..

有的柔声撒娇,有的娇声斥责,许克生一时间无法迈步。

同学们有人看热闹,羡慕许克生艷福不浅,什么也不做,就让一群女娘喜欢的不行。

有人嫉妒的冷笑,说了不少酸话。

邱少达却皱起了眉头,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们和许克生素不相识,许克生也不是权贵家的公子,她们热情的过分了。

一个两个看上了还能理解,怎么可能一群人都看上了这一个?

许克生没有著急,而是站住了身子,大声劝道:“你们快撒手,我还有事,该走了。”

可是她们怎么会听他的?

她们现在只听周世子的!

有的拉胳膊,有的扯袍子,甚至有的钻进了许克生的怀里。

脂粉的香气熏的他头晕脑胀。

许克生推开了一个,又有两个扑上来。

许克生无奈,趁著左手还有自由,只得向官道挥了挥手。

锦衣卫跟了自己这么久,上次在江夏侯的庄子都没有用他们,今天还是第一次动用。

没想到第一次竟然是驱赶一群女人。

许克生心中苦笑,不知道他们的报告会怎么写。

跟著他的三个番子早就看到了这一幕,他们简单交流了几句,来了一个中年汉子。

走到近前,他二话没说,抢起刀鞘拍在了女人的胳膊上。

虽然没有用力,但是女娘们已经吃不消了,立刻鬆开了手,大声喊痛。

曹大錚心疼了,第一个愤怒地叫道:“不许打人!”

其他学子也跟著叫喊。

他们也快步赶过来,企图保护女人。

许克生已经趁机脱身,去解开了驴,才著脚蹬上去坐稳了,一拍驴屁股,扬长而去。

看著气势汹汹围拢过来的学子,汉子掏出一块腰牌,“锦衣卫!”

学子们都嚇了一跳,立刻站住了。

锦衣卫的凶名简直如雷贯耳。

女校书们更是嚇得垂下头,不敢再叫痛。

汉子皱眉道:“在下从官道路过,看到你们在这拉拉扯扯,有伤风化,才下来过问。”

他又询问了女校书是哪个楼的,警告了几句,才扬长而去。

+

江边鸦雀无声,眾人都呆立当场。

锦衣卫的番子没了踪跡,在场的眾人才鬆了一口气。

谁也没想到最后是这样一种结局。

同学们的心情都有些复杂,气氛变得低落。

他们聚在一起,暂时没向苏杏禾那边凑。

苏杏禾单独邀请许克生,女娘们最后只拉许克生一人,严重挫伤了他们的自尊。

自己忙前忙后地献殷勤,还不如一个故作清高的许兽医?

曹大錚看著许克生留下的尘烟,心中嫉妒,又充满疑惑。

自己围著苏杏禾又拍又舔,为了作诗累的脑瓜子疼,结果苏娘子正眼都没看他几眼,现在竟然要邀请许克生喝茶。

莫非苏娘子喜欢这种冷淡型的?

自己下次也这么冷漠试试?

彭国忠突然幽幽地说道:“出来踏青,咱们都是钱的,唯独许兄赚钱了。”

眾人还在为苏杏禾偏心恼火,他的观点有些清奇。

但是大家仔细想想,还真的如此。

虽然都在口头上鄙夷“阿堵物”,可是谁不爱钱呢?

尤其是自己还不能赚钱的时候。

气氛变得更加低落了。

邱少达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可是零食都被同伴送人了,”各位,前面不远有个馆子,咱们去吃酒吧。”

都以为邱大少要请客,不少人跟著响应。

没想到,他又接著道:“平摊到每个人,大概只需要五文。”

听到自己也要掏钱,不少人纷纷找藉口推掉了。

邱少达意兴萧索,“我饿了,先走一步。”

彭国忠也跟著走了,陆续有人跟著离开。

也有几个人和曹大錚留下磨磨蹭蹭,看著苏杏禾她们,捨不得走。

x

苏杏禾被伤了面子,正在驴车里生闷气,等她看到打人急忙下车阻止,刚在车下站稳,就看到汉子掏出腰牌,声明是锦衣卫,她又急忙爬上车,关紧车门。

直到锦衣卫的番子走了,苏杏禾才下了车。

再看官道,哪还有许克生的影子。

一群女娘都围拢过来,苦著脸,“怎么办呀?人跑了!”

“可怎么交代啊?”

“世子爷——”

苏杏禾急忙低声呵斥:“快闭嘴!別乱沁!”

今天的事情办砸了,但是不能牵连到世子,不然周世子会没事,在场的人就要吃板子了。

见眾人都有些慌乱,苏杏禾强打精神,“慌什么?他还在京城,以后再找机会就是了。”

女娘们有了主心骨,渐渐安心了,“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慢慢勾引他!”

“哪有不吃腥的猫儿!”

“他今天肯定约了女娘,就跑咱们面前装呢!”

“”

苏杏禾见曹大錚他们打著扇子来了,急忙低声道:“走吧,那群苍蝇又来作诗了。”

女娘们都吃吃笑了,纷纷上了自己的驴车。

她们招呼也不打,直接上车走开了。

让曹大錚他们有些悵然若失,直到她们留下的烟尘都散了,他们才准备回去。

看见丟下的大堆的零食,曹大錚急忙招呼眾人,”咱们把零食分了再走。”

+

驴车上,嬤嬤愁容满面,“该怎么给世子交代呀?”

苏杏禾小脸苍白,自己可是拿了周世子的钱,事情现在办砸了,——

她不敢想像后果。

周世子的暴虐在圈子里可是很出名的。

她瘫软在车厢的一个角落,有气无力地说道:“去码头,世子还在等著消息呢。希望他能宽限几日吧。”

她太害怕了,有些呼吸不上来,头晕的厉害。

本以为手到擒来的小事情,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这怎么和世子爷交代?

+

画舫。

周驥有些累了,斜靠在一旁正在吃东西,“杏禾该拿下许克生了吧?”

清客们都凑趣:“许克生肯定已经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苏娘子亲自出马,那还不是马到成功。”

“苏娘子动一个眼神,他还不乖乖地跟著去了。”

“许克生是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世子爷的计策绝妙无双,今天这个许克生是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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