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这…有些东西恐怕一时半会儿…”

“无妨。”黄老似乎早有预料,从他那件洗得发白的靛蓝色粗布外衣內袋里,摸索出一个同样老旧但鼓鼓囊囊的土黄色小布袋。他解开繫绳,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倒出几样东西。

一小包用油纸包著的、色泽暗红纯正的硃砂。

五枚磨损自然、包浆温润的黄亮铜钱,正是顺治到嘉庆五帝钱。

还有一小截顏色深褐、纹理致密、隱隱透著一股阳刚之气的木块,正是百年桃木心。

甚至还有三根细细的、顏色暗红的线,应该是浸泡过黑狗血和硃砂的线。

“老头子我行走江湖,这点应急的家当还是有的。”

黄老將硃砂、五帝钱和桃木心递给我道:“硃砂和五帝钱你收好,桃木心我待会儿要用。”

“剩下的…黑狗血、鸡冠血、无根水、新米、菜油灯和红线,就得辛苦你去张罗了。”

“越快越好,最好今天备齐,破局如救火,拖不得。”

看著黄老递来的东西,我心头一热。

这老爷子,真是雪中送炭!

“黄老,大恩不言谢,这些东西…我一定儘快弄来。”我郑重接过,入手沉甸甸的,仿佛承载著千斤重託。

黄老摆摆手,目光再次投向窗外我家院子,尤其在那棵枝椏扭曲的老槐树上停留了很久,浑浊的眼中精光闪烁,似乎在推演著什么。

接下来的半天,我像上了发条一样奔波起来。

让张青澜开车带我去县城的一些小市场,加上金钱开道,总算在天黑前勉强凑齐了大部分东西。

从乡下亲戚家弄来了纯黑老狗,在戌时请屠夫帮忙取了血,小心翼翼装进保温壶。

在农贸市场挑了只最雄壮的大公鸡,当场取了鸡冠血。

高价从一个藏家手里匀来了品质极佳的菜籽油和粗陶灯盏。

新米和红线在超市就能解决。

唯独无根水,寅时未到,只能等凌晨去收集。

当我带著一身疲惫和血腥气、鸡毛味回到家中时,已是深夜十点多。

黄老一直没睡,就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就著一盏昏黄的白炽灯,用那截桃木心仔细地削刻著什么。

地上散落著一些木屑。

他手边放著那三根暗红色的线,还有我找来的东西。

“回来了?东西齐了?”黄老头也不抬地问道,手里的刻刀稳而精准。

“还差无根水,得等凌晨去收。”我喘著气,把东西一一放在桌上。

“嗯,来得及。”黄老放下刻刀,拿起刻好的东西——是七枚小巧的桃木钉,每一枚都只有寸许长,打磨得光滑,上面似乎还用极细的刻痕勾勒著某种玄奥的符文。

“来,搭把手,把这些灯盏按北斗七星的方位,布在那棵老槐树周围。”

他指著院子中央那棵在夜色下如同鬼爪般张牙舞爪的老槐树。

我心头一凛,但还是立刻照做。

按照黄老的指点,我拿著七盏粗陶油灯,在槐树周围丈量位置,小心翼翼地摆放。

每放下一盏,黄老就在灯盏底部压上一枚刻好的桃木钉,並用一根红线,一端系在灯盏上,另一端则延伸出来,七根红线最终都匯聚到槐树的主干位置。

昏黄的灯光下,七盏油灯如同七点微弱的星火,围绕著阴森的老槐树,红线在夜风中微微飘动,构成一个奇异而肃穆的图案,透著一股难以言喻的玄妙感。

布好灯阵,黄老又让我將新米均匀地撒在槐树周围,形成一个米圈。

最后,他用硃砂混合黑狗血、鸡冠血,在一个粗瓷碗里调製成一种粘稠的、散发著浓烈腥气的暗红色液体。

做完这一切,黄老站在槐树前,神情肃穆。

他解下一直掛在腰间的那枚古朴铜铃,之前帮徐圆圆老爸驱邪用的就是这个。

隨后又从旧布袋里拿出三根顏色深沉的檀香点燃。

香菸裊裊升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神秘。

“七星引路,桃木镇邪,血煞破阴,米粮安魂…小苏,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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