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鹤砚忱彻底懒得去上朝了,他连表面的功夫都不乐意做。

朝中一时议论纷纷,不少大臣跪在金鑾殿前以死劝諫。

鹤砚忱找了由头罢免了卫承东和卫贺辞,又陆陆续续地罢免了一批他从前的心腹。

他任由袁彰等人胡作非为结党营私,把整个朝堂搅得乌烟瘴气。

与此同时,他也纵著月梨在后宫中为非作歹,每天听著她身边的眼线来匯报,说她一会儿把皇后气得差点晕过去,一会儿把太后气得关了慈元殿的门,没过几日,凤阳宫和慈元殿都免了嬪妃去请安。

鹤砚忱难得笑了。

麟德殿中夜夜笙歌,鹤砚忱抱著月梨欣赏著歌舞,耳边是嘈杂的乐声,可他却觉得心里很空,很空。

他看似在欣赏歌舞,实际上眼神早就从敞开的殿门看向了远处的夜空。

“陛下是不是不开心呀?”月梨依偎在他怀里,突然小心翼翼地问了这句话。

鹤砚忱抚著她的香肩,漫不经心地饮了口酒:“怎会?”

“可臣妾就是觉得您不开心。”月梨转过身和他对视著,“陛下觉得她们跳得不好吗?那臣妾给您跳。”

鹤砚忱知道她跳得好,像只粉色的小蝴蝶在翩躚起舞,如瀑的青丝在空中划过优雅的弧度,转著转著就转到了他怀里。

“陛下现在开心了吗?”

月梨对著他撒娇痴缠,想了很多法子和他玩乐,到了半夜也不睡觉,大有他说不开心就还要继续折腾下去的架势。

鹤砚忱捏著她的下頜,问她:“朕开不开心很重要?”

月梨一副他在无理取闹的样子:“当然重要了。”

“不管陛下想做什么臣妾都陪著您,只要您高兴就好了。”

他心头跳了跳:“朕不想理会朝政,那些奏摺看得朕头疼。”

月梨无所谓地道:“那就不理,陛下有那么多臣子,他们是吃乾饭的吗?陛下累了就让他们去处理不就好了。”

鹤砚忱轻笑了一声,將人带到怀中,故意道:“那朕想再召几个嬪妃过来...”

话还没说完,月梨就炸毛了。

“不行不行!”她双手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怀中,“陛下有臣妾还不够吗?陛下要做什么臣妾都可以陪您的,不需要她们来。”

见他不说话,月梨眼中的恶意都要溢出来了,似乎在想著待会儿要是真来人了,她要怎么收拾她们。

她根本藏不住心事,像一只鬼鬼祟祟准备做坏事的小猫。

鹤砚忱笑了。

他把人抱在怀中亲了亲:“朕和你开玩笑的,有你就够了。”

月梨不太信任地睨了他一眼:“真的吗?”

“真的,只要你一直陪著朕。”

月梨开心地扑倒他:“臣妾会永远陪著陛下的!”

鹤砚忱虽然不理朝政,可贤王那边这么多年都安插著眼线,他等著贤王谋逆,最好是將这江山彻底毁了。

先帝在世时总是勤勤恳恳,他不是个好父亲,也称得上一个好帝王,时时谨记著要守好先祖打下的江山。

鹤砚忱报復地想著,那就都毁了吧,先帝要是知道这江山毁在自己儿子手上,恐怕在地底下也不会安寧。

他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可是每日看著月梨鲜活的笑顏,他突然有了一丝不舍。

她每日里无忧无虑地陪著他纵情享乐,越来越依赖他,一点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鹤砚忱又不想她死了。

於是他让人在琢玉宫修了一条密道。

可密道修好了,他却捨不得送月梨离开。

他想,让她再陪自己一些日子吧。

贤王的速度比他想像得要慢很多,这般瞻前顾后的性子,难怪一手好牌都打不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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