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领骤然勒紧,林深呼吸微微一窒,身体被这股蛮力带得前倾,他脸上那点玩世不恭的笑意却丝毫未减,甚至没看邓如龙一眼,只是侧过头,平静地问叶流苏:“这车上,能动手么?”

叶流苏带著一种深切的惋惜,摇了摇头,声音压得很低:“不行……绝对不能,车上动手,会出大事的!”

林深脸上露出一丝“那真遗憾”的神情,无奈地嘆了口气,这才慢悠悠地转回视线,迎上邓如龙喷火的眼睛,他伸出手指,动作带著一种令人火大的悠閒,轻轻弹了弹邓如龙那只揪著自己衣领的手背,仿佛在拂去一点灰尘。

“我不管你是邓如龙还是邓如狗,”他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甚至还带著点无聊的倦怠,“现在,立刻,撒手,別再来烦我,也別再来烦她,不然……”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你那弟弟邓思邈,怕是很快就要步你的后尘,灰溜溜地滚出莱昂尼斯了,”说完,他甚至还慢条斯理地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姿態隨意得近乎羞辱。

“你……找死!”邓如龙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疯狗,狂吼一声,全身力量瞬间爆发,攥紧的右拳带著撕裂空气的尖啸,猛地朝林深的面门砸去!那拳头又快又狠,裹挟著狂暴的魂力波动,眼看就要將那张碍眼的脸砸得粉碎!

然而,就在那千钧一髮之际,两只肤色深黑、如同铁钳般的大手,以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从邓如龙身后闪电般探出!一只死死扣住了他挥出的手腕,巨大的力量让邓如龙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拳头硬生生停在距离林深鼻尖不足一寸的空中,劲风甚至掀起了林深的额发!另一只则沉稳有力地按在了邓如龙紧绷的肩膀上,如同两座大山,瞬间镇压了他所有的狂躁和力量。

两个黑人保鏢没有说话,眼神沉静得像无波的古井,他们只是对著邓如龙,微不可察地、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沉重分量,缓缓地摇了摇头,那眼神深处,是洞悉规则的冰冷警告。

邓如龙脸上的肌肉疯狂地扭曲著,眼神里充满了暴怒和不甘,他死死地瞪著林深,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几秒窒息般的僵持后,他终於从牙缝里狠狠挤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猛地一甩手,粗暴地將林深推回座位里。

“小子!你他妈给我等著!老子记住你了!”他指著林深的鼻子,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冰锥,狠话撂下,他猛地转身,带著一股无处发泄的戾气,撞开连接处的门,在两个黑人保鏢无声的簇拥下,终於消失在后车厢的阴影里。

林深望著那扇还在轻微晃动的门,发出一声短促而轻蔑的嗤笑,没再多言,他活动了一下被勒得有些发紧的脖子,目光隨意地向车厢內扫去。

就在这一瞬间,他捕捉到了。

斜前方那位一直埋头看报、头髮白的老绅士,他枯瘦的右手极其自然地从报纸下收了回来,手腕內侧一道幽蓝色的、如同袖箭般的魂器刻痕,一闪而没,快得如同错觉。

右后方那对依偎在一起、看似沉浸在甜蜜中的年轻情侣,女孩纤细的手指正从男孩外套內侧的口袋边缘缓缓滑出,指尖残留的一抹淡紫色能量丝线,如同被惊扰的蛛丝,悄然消散在空气中。

更远处,那个靠在窗边、帽子压得很低、似乎在打盹的独行客,他搁在腿上的手,指间一枚其貌不扬的黑色指环,刚刚敛去最后一丝令人心悸的空间扭曲波动。

车厢里重新恢復了平静,翻书声,低语声,车轮的轰鸣……一切如常,仿佛刚才那剑拔弩张的一幕从未发生。

“刚才……如果真打起来……会怎么样?”他转过头,看向叶流苏。

叶流苏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但眼神已经恢復了沉静,她望著邓如龙消失的方向,语气平淡无波,像是在陈述一条古老而不可撼动的铁律:“根据列车规则,先动手之人……会得到整车人的就地诛杀,”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而冰冷,“无论他是谁,无论他背后站著谁,谁来了,都没用。”

“嘶……”林深倒抽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似乎还残留著衣领被勒紧的触感,以及某种无形的、更为锋利的寒意,“幸好……自己没先动手……”

他后怕地低语著,目光再次扫过车厢,那些乘客,看报的看报,说笑的说笑,睡觉的睡觉,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可就在刚才,在那电光石火的剎那,他们每个人,都曾是悬在邓如龙头顶、隨时可能落下的闸刀,平静的皮囊下,藏著隨时能爆发的致命獠牙。

经过此事,林深眼底那点残余的玩世不恭彻底褪尽,只剩下一种冷硬的、如同淬火磨礪后的锋芒,他嘴角无声地向上弯起一个锐利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面对即將到来的风暴的、冰冷的、近乎兴奋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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