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挑著眉道:“那位主子心软,可圣上不心软。你们大约不知道,前几日有个小太监衝撞了他,那位主子没说什么,但圣上知道了,就让人打了五十板子撵出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活没活命呢。”

“……”

“你们可要管好自己的舌头啊。”刘喜最后说。

宫女们对视一眼,颤颤巍巍道:“是。”

待人走后,刘喜才转过身来,吩咐说:“刚刚我说的那些,你都记住了吗?”

小金子道:“师父,徒弟都记住了。”

刘喜淡淡嗯了一声:“那你把我的话都吩咐给各园子处,无论品阶高低都给我绷紧皮,若是再有言语中攀扯主子,对主子不恭不敬的,一律打死,不必来回我。”

“是!”

夕阳西下,刘喜亲自捧著一盏红漆描金海棠小托盘,托盘上瓷碗里,是新鲜的葡萄、水蜜桃、樱桃等,旁边还放了一根宝蓝色掐丝珐瑯的果叉。

五顏六色,看著就十分好吃。

刘喜穿过抄手游廊,便见廊下贵妃榻上缩著一个鸦青色身影,此时已近黄昏,日光都变得金黄,洋洋洒洒扑到他雪白俊秀的面上。

映著乌黑的长髮,清凌凌的眉眼,当真是漂亮。

这种漂亮比往日更甚,充盈著脆弱感。

陈郁真闭著眼睛小憩,而在他旁边,一个高大男人坐在圈椅上,正含笑望著他。他手里拿著一把摺扇,和陈郁真呼吸一样的频率上下摇摆。

源源不断的將风扑撒在陈郁真脸上。

也正是因为皇帝,这么大热的天,陈郁真身上不见一点汗意。

刘喜小心踱步过去:“圣上……”这是您吩咐的果子。

皇帝嘘了一声,刘喜立马住嘴。

“放那儿吧,小点声,他睡著了。”

“是。”刘喜弓腰,小心翼翼將托盘放下。

之后,刘喜就默默地站在皇帝身后。

怎么说呢,確实是有点无聊的。不能动,不能说话。

刘喜都有点佩服皇帝了,这么热的时候,还能坚持不懈给探郎扇扇子,一点不耐烦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兴致勃勃地。

好像能伺候陈郁真,他这个皇帝就当得很开心,很理所当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日头又下去一些,陈郁真睫毛才颤了颤。

他一动,一直关注他的皇帝就立马放下扇子:“醒了?”

陈郁真轻轻嗯了一声。

陈郁真没有起来,他依旧靠在贵妃榻上,皇帝从旁边端起一个药碗:“到时间了,太医嘱咐你要好好吃药,来,张嘴。”

陈郁真很顺从地张开口,很顺从地被皇帝餵药。

而皇帝伺候人也很熟稔,宛如经歷了好多次一般。

他们二人就如同人世间最寻常的夫妻,没有爭吵,全都是平淡的幸福。

用完药后,陈郁真埋在皇帝臂膀上,他仍旧没有说话,皇帝大掌从他发间穿过,轻轻地给他梳理头髮。好半晌,皇帝才开口:“等明日,和朕出苍碧园吧。”

“……?”陈郁真无声询问。

他脸上没有一点终於能出门的惊喜,毕竟他已经被囚在这里將近一整年。反倒是单纯的疑惑。

疑惑,出门要去做什么。

皇帝幽暗的目光紧紧盯著他,唇角勾起:

“算算时间,明日你在漳州因瘴气而生病去世的消息就要传回京城了。也就是明日,陈家將会举办你的葬礼。”

“到时候,朕和你一併出席。”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类型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