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余波定人心，暗流孕危机

冰冷的木门將屋外的淒风苦雨、绝望哭嚎与泥泞不堪彻底隔绝。门內，一股乾燥的暖意夹杂著饭菜的余香扑面而来，与门外的世界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天地。

娄晓娥背靠著门板，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脸色依旧有些发白。刚才那极具衝击力的一幕——贾张氏抱著许大茂的腿在泥水里磕头哭嚎，棒梗瘫软失禁的腥臊，秦淮茹那死灰般的绝望——都让她心有余悸。她看向许大茂，眼神复杂，有后怕，有解气，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陌生感。这还是她那个以前只会耍小聪明、嘴贱惹祸的丈夫吗？

许大茂脱下湿透的帽子和外衣，隨手掛在门后的钉子上。他脸上的冰冷漠然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便已褪去，换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他走到脸盆架旁，拿起干毛巾递给娄晓娥：“擦擦，別冻著。嚇著了吧？”

娄晓娥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擦脸上溅到的雨水，声音带著点颤：“大茂…你…你刚才…太狠了。贾张氏那样…我真没想到……”她顿了顿，又想起棒梗撬锁的画面，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不过，棒梗这孩子太无法无天了！偷粮本！这是要我们的命！”

“狠？”许大茂拧乾另一条毛巾，擦了把脸，声音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娥子，对豺狼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忘了之前棒梗偷鸡偷钱，贾家是怎么撒泼抵赖的？这次要是再轻轻放过，下次他就敢撬门进来偷，甚至敢放火！对付这种餵不熟的白眼狼，必须一次打疼，打怕！让他们知道，碰我许大茂的底线，是要付出他们承受不起的代价！”

他走到窗边，看著那被撬得豁牙咧嘴、木屑外翻的插销，眼神冰冷：“你看，这就是教训不够的后果。今天要不是我早有准备，咱们家的粮本，说不定就真进了那小畜生的口袋！到时候，咱俩喝西北风去？”

娄晓娥顺著他的目光看去，那被破坏的窗户插销如同一个丑陋的伤疤，提醒著她刚才的惊险。想到没有粮本的后果，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心底那点对贾家婆媳下跪的不忍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后怕和愤怒。

“对！不能饶了他们！”娄晓娥用力点头，眼神变得坚定，“大茂，你做得对！就该这样！三条『活罪』，条条都戳在她们心窝子上！尤其是让棒梗写检討贴大门口…哼，看她们贾家以后还有什么脸在院里抬头做人！”她走到许大茂身边，看著那插销，“这怎么办？得找人修吧？”

“修？”许大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那鬆动的插销，“急什么？就让它这么敞著！这可是贾家『盗圣』的罪证！是她们欠咱们的！插销钱？工钱？哼，先让全院的人都好好看看，记住今天这一幕！也让贾家的人，每天进出都能看见，时时刻刻提醒她们，她们家的『好孙子』干了什么好事！”

【叮！检测到娄晓娥对主角手段的认同与安全感上升（等级：中度），积分+150！】

【当前逆转积分：35183/1000000！】

许大茂的话让娄晓娥恍然大悟，隨即涌起一股佩服。自家男人这心思，真是又狠又准！这敞开的破窗，就是悬在贾家头顶的一把刀，时刻提醒著她们的耻辱和把柄！

屋外，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著中院的青石板。贾张氏还瘫坐在泥水里，肥胖的身体沾满了污泥，刚才惊天动地的哭嚎耗尽了她的力气，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无声的泪水混著雨水流下。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她给许大茂跪了…磕头了…她贾张氏一辈子的老脸，今天算是彻底丟进了茅坑里！被全院人看光了！

秦淮茹挣扎著从泥水里爬起来，浑身湿透冰冷，刺骨的寒意都抵不过心底那彻骨的绝望和麻木。她踉蹌著走到棒梗身边。棒梗还瘫在地上，裤襠湿透，散发著难闻的骚臭味，眼神涣散，身体不停地哆嗦，显然是惊嚇过度。秦淮茹看著儿子这副模样，心像被刀子剜了一样疼，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无力感。她默默地弯腰，用尽全身力气想把儿子拽起来，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淮茹…棒梗…”易中海乾涩的声音响起，他还没走，但也只是远远地站著，雨水打湿了他的旧袄，让他看起来更加佝僂苍老。他想上前帮忙，可脚步却像灌了铅。上午傻柱的决裂言犹在耳，刚才许大茂的当眾质问更是彻底撕碎了他最后一点遮羞布。他还有什么脸面、什么资格去管贾家的事？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嘆息，拖著沉重的脚步，失魂落魄地转身，背影消失在通往前院的廊下。他的一大爷时代，伴隨著这场冷雨，彻底落幕了。

刘海中挺著肚子站在自家门口，看著中院这场闹剧的尾声，小眼睛里闪烁著兴奋的光芒。易中海完了！威信扫地！贾家也彻底臭了！这院里，还有谁能比他这个二大爷更有资格主持大局？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坐上“一大爷”位置的风光。他清了清嗓子，摆出领导派头，对著稀稀拉拉还没散去的邻居们大声道：“都看到了吧？这就是家教不严、纵容孩子的恶果！棒梗这孩子，算是彻底被贾家养歪了！我们大家都要引以为戒！要加强对子女的思想教育！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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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根本没人有心思听他的长篇大论和官腔套话。邻居们看够了热闹，也受够了这冷雨，纷纷摇著头，低声议论著，各自回家关紧了房门。

“嘖嘖，老虔婆下跪磕头…活久见啊！”

“许大茂是真狠，硬生生把贾张氏逼到这份上…”

“棒梗这孩子算完了，偷粮本，还嚇尿了…”

“贾家…以后在院里怕是难抬头咯…”

“易中海？呵，泥菩萨过江嘍！”

议论声隔著雨幕隱隱传来，像无数根针扎在贾家婆媳心上。秦淮茹终於把失魂落魄的棒梗半拖半抱地弄回了家。贾张氏也在没人搀扶的情况下，挣扎著自己爬起来，像个泥猴一样，失魂落魄、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回了屋子。贾家的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却关不住瀰漫在整个家中的死寂、冰冷和挥之不去的尿骚味。

屋內。秦淮茹烧了热水，面无表情地给瑟瑟发抖、眼神呆滯的棒梗擦洗身体，换掉湿透脏污的衣裤。她动作机械，眼神空洞，仿佛在做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棒梗像个木偶一样任她摆布，偶尔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

贾张氏瘫坐在冰冷的板凳上，身上的泥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她也浑然不觉。她死死地盯著墙角，眼神空洞之后，渐渐燃起一种近乎疯狂的怨毒！许大茂！都是许大茂这个灾星！克星！扫把星！是他害得她宝贝孙子变成这样！害得她当眾下跪丟尽了祖宗十八代的脸！一股噬骨的恨意在她胸腔里翻腾、燃烧，几乎要將她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