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触电一样,一把抓起听筒。

“餵?!是不是二叔?!”

“衰仔,鬼叫咁大声做咩?想奔丧啊?”电话那头,传来二叔不耐烦的、带著浓重背景噪音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某个嘈杂的麻將馆里。

“二叔!救命啊!她……她来了!她就在我房间的浴室里!”我语无伦次地將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地都跟他说了。

电话那头的二叔,听完我的话,並没有像我想像中那样立刻赶过来,反而沉默了片刻。

然后,我听到了他的一声嘆息,那声音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早跟你说了,让你远离水源!让你把信物带在身上!你个蠢货,是不是把它丟得远远的?”

我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

“蠢货中的蠢货!”二叔在电话里破口大骂,“那东西是信物,也是引子,更是『镇物』!她跟著的是信物的气息,你把它带在身边,阳气还能压制一下。你把它丟得那么远,她当然就要来找你了!你以为我的警告是跟你开玩笑的?”

“那……那我该怎么办?”我带著哭腔问。

“怎么办?凉拌!”二叔不耐烦地骂道,“听好了,我现在教你最后一招,要是再搞不定,你就自己准备好棺材吧!”

我赶紧竖起了耳朵。

“去找你穿过的、最臭的一双袜子!记住,是越臭越好,最好是穿了一个星期没洗的那种!”

“啊?”我愣住了,“要……要袜子干什么?”

“废话!让你找你就找!”二叔吼道,“找到之后,把那只绣鞋,用你的臭袜子,里三层外三层地给它包起来!包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塞到你床底下最深、最暗的那个角落去!”

我听得目瞪口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用臭袜子包绣鞋?这是什么邪门的法子?

“二叔,这……这靠谱吗?”

“你还有別的选择吗?!”二叔在电话那头咆哮道,“记住,阳气重的东西,不一定非得是童子尿、黑狗血!你一个二十几岁的后生仔,脚上的汗味,就是你阳气最足、也是最『脏』的东西!那女鬼是水鬼,阴寒之物,最怕的就是这种又脏又燥的阳气!快去!今晚別再给我打电话了!老子正打到十三么的关键时刻!”

说完,他就“啪”的一声,掛掉了电话。

我握著“嘟嘟”作响的听筒,呆了半晌。虽然觉得二叔的方法极其不靠谱,甚至有点噁心,但眼下,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冲回后堂,从床底翻出了我那双穿了一个星期、准备周末才洗的篮球鞋和袜子。那味道,连我自己闻了都差点当场去世。

我强忍著噁心,跑到外堂,踩著凳子取下了那只用黄纸包著的绣鞋。我不敢打开黄纸,直接用我那双“生化武器”级別的袜子,將它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了起来,裹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散发著奇异味道的球状物。

然后,我按照二叔的吩咐,將这个“球”塞进了我床底下最深、最暗的那个角落里。

做完这一切,我瘫坐在地上,紧张地观察著周围的动静。

说来也怪,就在我將“球”塞进床底之后,铺子里那股阴冷刺骨的寒气,竟然真的开始慢慢地消散了。那种一直如影隨形、仿佛有人在我后颈吹气的被窥视感,也隨之消失不见。

我壮著胆子,再次走到浴室门口,侧耳倾听。

里面,再也没有传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滴答”声。

看来,二叔那不靠谱的法子,竟然真的起作用了。

那一晚,我再也没敢睡觉。我就坐在床上,背靠著墙,死死地盯著浴室的方向,一直熬到了天色发白,第一缕晨光从捲帘门的缝隙里照了进来。

铺子里充满了阳光的味道,昨晚的阴霾似乎一扫而空。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自己像是从一场噩梦中活了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弯下腰,伸手到床底下,准备把那个被我用臭袜子包裹的“东西”拿出来。

我的指尖触碰到了袜子,感觉上面湿漉漉、黏糊糊的,像是沾了水。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將那个“球”从床底掏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一层一层地,解开了那双已经变得潮湿的袜子。

黄纸包完好无损。

我打开黄纸包,那只青黑色的鸳鸯绣鞋,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正常。

但是,在包裹著绣鞋的那双袜子的內侧,也就是直接接触鞋面的那一面,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印出了一个清晰的、深陷在布料里的、湿漉漉的……

女人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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