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码头捞骨
计程车在距离码头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司机说什么也不肯再往前开了。他指著远处黑暗中那片模糊的轮廓,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对我们说:“两位大佬,我就送到呢度啦。前麵条路邪门得很,我个仔下个月仲要摆满月酒,我唔想惹啲唔乾净嘅嘢啊。”
二叔也没为难他,丟下几张钞票,就拉著我下了车。
我们下了车,一股带著浓烈咸腥味的海风立刻就灌进了我的脖子里,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里比市区要偏僻得多,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海面上几个导航灯塔在不知疲倦地闪烁著微弱的红光,像一只只窥视著黑暗的眼睛。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朝著码头的方向走去。脚下是坑洼不平的泥路,路边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无数个人在草丛里窃窃私语。
终於,我们抵达了那个传说中的三號货运码头。
这里早已荒废,空气中瀰漫著一股铁锈和海藻腐烂混合的难闻气味。巨大的起重机像一头史前巨兽的骨架,沉默地矗立在黑暗中。水泥地面上布满了裂缝,几艘破旧的渔船被隨意地丟弃在岸边,船身上长满了青苔和藤壶,看起来就像一具具浮肿的尸体。
整个码头,一片死寂。
没有虫鸣,没有鸟叫,甚至连风声都仿佛被这片死寂给吞噬了。唯一能听到的,只有远处的海浪,一下,又一下,有节奏地拍打著岸边的礁石。
我紧张地跟在二叔身后,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部没有配乐的恐怖电影。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隱藏著某种看不见的、充满恶意的存在。
二叔却像是在自己家的后园散步一样,他从帆布包里拿出了那根用旱菸杆改造的“探阴针”,开始在码头的不同位置试探起来。
他的动作很奇怪,每走几步,就会停下来,將那根锋利的竹管轻轻地插入水泥地的裂缝中,或是伸入浑浊的海水里。然后,他会闭上眼睛,一只手握著竹管的末端,另一只手则掐著某种我看不懂的指诀,仿佛在通过那根竹管,感知著这片天地间某种无形的气息。
我不敢打扰他,只能站在他身后,警惕地观察著四周。
我们就这样,在空无一人的码头上,像两个幽灵一样,走走停停。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二叔在码头最边缘的一个栈桥上停下了脚步。
这个栈桥已经破败不堪,好几块木板都已经腐烂脱落,露出下面黑不见底的海水。二叔將“探阴针”从栈桥的缝隙中,缓缓地伸入了下方的海水里。
这一次,他闭上眼睛的时间特別长。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我看到,他握著竹管的那只手,正在剧烈地颤抖!
“找到了。”他吐出三个字,声音有些沙哑,“就在这下面。怨气重得……就快要凝成实质了。”
我探头往下看,除了黑漆漆的海水,什么也看不到。
二叔收起“探阴针”,转过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眼神看著我,说:“阿安,脱衫,落水。”
“啊?”我当时就懵了,“二……二叔,你唔系讲笑啊嘛?让我落去?”
“我唔得閒同你讲笑。”二叔的表情异常严肃,“那东西怨气太重,我的阳气下去,只会被它当成灯笼,瞬间就会被围攻。只有你唔同。”
“我有咩唔同啊?”我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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