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潘滔见裴妃都在司马毗的扶持下走下马车,轻身前往码头。潘滔也只得长嘆一声,跳下马车,紧隨其后。

虽说刘畿蔑视皇帝、不当人子,但刘畿自俘虏一干后妃、宫室之后,一直秋毫无犯。便是何伦、李惲都逼辱公主。两相对比,可见刘畿人品。

也许刘畿不是什么好人,但总比落到匈奴人手里强吧?只要不死,日后便可寻得机会,携天子迁都东南,到时仍可不失公侯之位!

可若是留在洛阳,那可就十有八九要死了!

裴妃母子及河南尹潘滔独身下马,身后的人群见状顿时又是一阵骚动。有的人捨不得家財,有的人害怕失去兵卒护佑,生死操持於他人之手。

最后仅有吴王司马晏、竟陵王司马楙、尚书左僕射和郁、右僕射曹馥及太子司马詮携寥寥几位家小徒步前往码头。

司马炽所在的“龙舟”之上,刘畿站在船只舷门,亲自迎接太子、诸王、左右僕射、裴妃母子、潘尼、潘滔等人。

一直等到在落在队伍最后的司马凯登船,看到司马凯身后再无人,刘畿当即下令:

“收锚,起航!”

当船队起航的那一刻,任凭津阳门下何人追逐、喝骂乃至嚎啕大哭,哀声祈求,船队都不再有一刻停歇。

刘畿都懒得理会那些捨命不舍財的主,只是命令麾下兵卒朝著那些人大喊:

“若洛阳有失,四下无著,可至山阳覆釜山!上山可得饱食!”

消息传送出去后,刘畿就不再关注堵在津阳门外嚎啕的那些倒霉蛋,而是饶有兴趣的打量著眼前司马凯这位熟人:

“將军何日来此洛阳?”

“不瞒刘公,年前便至。”

“献火药製法?”

“然也。”

“献出去了?”

“未曾,我来之日,东海王已出京都。”

“哈哈,此则厌德之象已彰,代终之兆先见。不知將军可愿隨我奉萧王之业,成沛公之基?”

如果刘畿还是去年那群数不过千的山中贼匪,司马凯想都不想就会拒绝刘畿的邀请。

但现在,刘畿天子在手,宗室诸王、左右僕射皆为所控。刘畿大势已成,司马凯也不再犹豫,当即拜道:

“固所愿,不敢请耳,主公在上,受末將一拜!”

“哈哈,今日得將军,吾志足矣!”

不管司马凯是真心还是假意,刘畿都不在乎,只要司马凯办事得力就行。当然,前期刘畿也不会安排司马凯做什么重要的事情。

收下司马凯后,刘畿这才悠然来到诸宗王、大臣身前:

“山阳刘畿,见过诸位。”

刘畿话音未落,一旁便有人叫骂道:

“哼!贼子!”

刘畿也不恼怒,而是走到此人身前:

“敢问?”

“大晋右僕射曹馥!”

“哦!恭侯(曹洪)幼子,久闻大名。恭侯忠烈为心,爱亲忧国。乃穆满之骏,方之白鵠,可谓齐足者也。然恭侯之子仕晋室,不亦惭乎?”

“贼子安知天命!”

“《魏略》有云:恭侯自以麄疏,欲屈自辅宣帝,宣帝耻往访,乃託病拄杖。恭侯恨之,以语魏武,魏武辟宣帝,乃投杖而应命也。然否?”

“你!你!”

曹洪家的旧事,曹馥又岂不知?只是曹馥知道也不敢认,却也不敢否认没有此事,最后只得哑然无语。

早就领教过刘畿厉害的光禄大夫傅祗不得不出面打起圆场:

“先帝属当期运,伏兹亿兆,顺天应时,西平巴、蜀,南和吴会,海內得以休息,兆庶有乐安之心,方得基业,却是与长白(曹馥字)无干。”

“哼!若非顾念傅公年老疾重,我自当列举先帝昭昭伟业!”

经刘畿言语压服了曹馥之后,新上船的诸人再也不敢小覷刘畿。

皇帝司马炽被刘畿“恭敬”请入龙舟上层与后妃一同歇息,徒留诸王、臣公在甲板上面面相覷。

刘畿不怕这些人私下联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些人无权无兵还怕死,只要握紧了皇帝司马炽,刘畿谅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他类型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