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县城北,昔日御林军驻军营地內,刘畿、曹德、张平、韩良、以及快马加鞭赶来的萧及,五人再度齐聚一堂。
除此之外,例行的战略方向碰头会中,多了几道身影:裴伦、郭令、梁大宝、司马凯、司马力。还有一位特邀嘉宾端坐主位:司马炽。
皇帝司马炽身侧则有几个是刘畿的老熟人:傅祗、庾珉、王雋。
还有几人刘畿瞧著就有些面生了:
“不知这几位是?”
依旧是老熟人傅祗指著新来的几人向刘畿介绍道:
“这几位是光禄勛閭丘冲、光禄大夫刘蕃、中庶子刘默、尚书卢尚、侍中辛勉、尚书郎辛宾。闻陛下在此,特来护驾。”
傅祗每介绍一人,刘畿便先行恭敬地行礼。有些人如辛勉、辛宾两兄弟,纷纷作揖还礼,而有些人如刘蕃、閭丘冲则拂袖不屑轻哼,剩下的刘默、卢志两人则对刘畿的行礼视而不见,却又没有表现出明显的不屑之情。
这些人的名字,掌握情报工作的张平在诸人入温县时就已经向刘畿匯报过,此番傅祗一一介绍,不过是帮著刘畿將名字与相貌一一对应上罢了。
至於这些人突然出现在温县甚至是天子身侧,刘畿对此丝毫没感到意外。
而今看似是刘畿主导著温县局势,但刘畿麾下有多少人心中到底是忠天子还是忠刘畿,想必连这些人自己心里都不清楚。
就像当初的荀彧,恐怕连荀彧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汉室忠臣,还是曹操谋主。
当然,刘畿也不会主动让手下人难做,这般曖昧不清的感觉,刘畿觉得还挺好。这以后做些缺德事,不就有人背黑锅了嘛。
除了有皇帝能够替自己背黑锅外,刘畿更满意的是来人之中:光禄大夫刘蕃,这位可是晋阳刘琨的亲爹!
之前刘畿还发愁,若是司马炽叫门,刘琨拒不开门又当如何?现在有刘蕃在此,不说刘蕃那点愚蠢的小心思可以利用。即使利用刘蕃被刘琨看破,刘畿也不是不能当著晋阳诸人的面,与刘琨分食一杯羹!就看刘琨在不在意自己的亲爹,在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了。
想到此处,刘畿看向刘蕃的神情都和善了不少。
看著刘畿脸上那熟悉的假笑,曹德不禁打了个寒颤:
“大哥这是又要坑人了。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要被大哥卖了还给的大哥数钱。”
作为曾经替刘畿数钱的倒霉蛋之一,曹德对於刘畿的心狠手黑那可是深有体会。否则堂堂曹氏后裔,曹德怎会心甘情愿认刘畿当大哥。
就在曹德扫视营中新来的诸人中究竟谁先倒霉时,一旁的张平却被刘畿率先点名:
“承留,营中內务皆由你来操作,你怎可如此无礼?还不快再取些蒲团、支踵,为诸君设座!”
刘畿一边骂著张平,一边又向司马炽身旁诸臣道歉:
“属下无礼,还请诸公多多见谅!”
刘畿的此番作態让新来的几人对刘畿的感官大为改善,却引得包括皇帝司马炽在內的几位熟人对刘畿苦笑不已。前倨而后恭,其必有所求也!
不过此时韩良、曹德跟两尊门神似的护佑在司马炽身侧,司马炽及傅祗、庾珉、王雋等,这几位熟悉刘畿道人也不好开口提醒。
在张平的安排下,大营诸人纷纷落座。待眾人坐定,刘畿当即开口主持起会议:
“此番请陛下及诸公前来军中只为商议一事,温县距平阳不过五百余里,胡人骑兵旦夕可至,此绝非陛下久居之地,故而请陛下及诸公议定,我等该向何往?”
刘畿话音刚落,庾珉便开口说道:
“今海內大乱,独江东差安,中国士民避乱者多南渡江。陛下自可南渡建康,收江南贤俊,以图后事。”
庾珉的话顿时引来一片赞同,就连司马炽此时也想早日南渡,到时有诸多南渡的衣冠大族在,想来刘畿也不敢在诸多大族眼皮底下行弒君之事。
只是还不等司马炽顺势点头,一旁的曹德顿时嗤笑:
“陛下身居大宝,为社稷之主,怎可不思恢復故疆?南逃之策,有苟安之渐无远大之略,恐不足以系天下之望!”
“大胆!”
“小子,竟敢妄议大事?”
也许是被曹德的话语戳到痛处,也许是怕司马炽听了曹德的“蛊惑”以恢復故疆为业,留在北境不走。到时一班臣僚不止富贵连性命可都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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