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老子早上就觉得不对劲!黄鼠狼给鸡拜年,那姓王的会有这么好心?还单独给咱们加餐?这里面肯定有鬼!”
魏真看向赵黑子,接口道,“没错,而且今天出去,那监工盯我们盯得比昨天紧多了。”
连续的微量加餐、其他溃兵並未受益、突然增加的监视、以及可能逼近的西夏兵,他总觉著这中间透著一股別样的感觉。
赵黑子靠坐在那里,眼皮微抬,扫过营地核心处王五那边隱约的火光,声音嘶哑却异常冷静。
“事出反常必有妖。王五这种人,的確不应该无故施恩。这多出来的粮,肯定不是好心,要么是钓饵,要么,就是买命钱!”
他顿了顿,思路变得清晰起来。
“他现在给我们加这点粮,无非是两个目的。
我猜测,其中一个应该是吊著我们的命,让我们活著,他要有大用。
第二个,让我们恢復点力气,可能希望拼命的时候,我们这把刀还能挥得动。”
短暂的沉默笼罩了这个小小的角落,只有寒风掠过岩缝的呜咽声。
夜雾之中,似乎又撕开了一道微弱的光缝。
“也就是说!”魏真想了想,缓缓开口,“我们现在对王五有大用,而且这用处,因为西夏兵的逼近,还正在变大?”
“可以这么理解。”赵黑子讚许地看了魏真一眼,“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凭仗。”
“那咱们怎么办?”马三槐急躁地问,“就这么等著被他当棋子摆布?”
“当然不。”赵黑子挣扎著稍稍坐直身体,目光扫过围拢过来的四人,压低声音。
“我们不能做棋子,得想办法做棋手,至少,得让他觉得,我们比他想像中更有用。”
他看向魏真和马三槐。
“明天,如果还能出去,你们的目標要变一变。
不仅要探听西夏兵的动向,更要摸清这附近的地形!
哪里有险可守,哪里能设伏,哪里是绝路,必须瞭然於胸!”
他又看向何守一。
“何老,您儘量多救治几个伤兵,尤其是那些底层还有良知的。不必明著拉拢,结个善缘,关键时或许有用。”
最后,他目光落在魏真身上。
“狗剩,你小子最近心思越发活泛起来了。找机会,试著和那个油子兵,或者別的搭上话的人。
不用多说,听听也好,我们需要知道这营地里,到底人们都怎么想的。”
一条条想法交代下去,让几人都有了目標,主动做起事来。
他们不能总是被动地承受,而是要主动地布局。
“王五想利用我们,我们又何尝不能利用他?”
赵黑子最后总结,语气冰冷,“他若想借西夏兵这把刀,我们就得让他知道,这把刀,可能会先割到他自己的手!”
夜色渐渐浓重,寒意透过岩石的缝隙,直直的扑到人的身上。
但在这个冰冷的角落里,一股求生的火焰却在无声地燃烧,酝酿著一场风暴。
魏真靠回岩壁,闭上眼睛,脑海里却飞速运转,將赵黑子的计划与白天的观察一一印证。
那个油子兵抱怨时闪烁的眼神,那个被推倒的瘦小溃兵麻木深处的些许不甘,王五心腹巡视时,某些溃兵下意识躲闪的目光。
对了,这里那几个镇戎军的溃卒,似乎也有些摇摆不定。
假如这真是一盘棋,那他,绝不甘心只做一个被牺牲的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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