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內的清理和统计工作高效而迅速!

战死者就地简单掩埋,伤员则被集中起来。

西夏兵的首级被割下,连同他们的兵甲、旗帜等物,作为战利品被打包带走。

一切都有条不紊,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便已经处置完毕!

坡顶那员种家主將始终没有下山,只是在亲兵护卫下,听取了麾下军官匯报,便下达了班师的命令。

“所有人跟上!掉队者,自生自灭!”

折彦野拨转马头,率先引路。

倖存的溃兵,连同魏真五人在內,约莫还有二十余人。

他们相互搀扶著,竭力跟在骑兵队伍后面,离开了这片充满血腥和绝望记忆的山坳,向著没烟峡东南方向,种家军控制的一处前线据点行去。

王五几次试图靠近搭话,想要打探更多消息,或是表功。但对方態度冷淡,只告知他们將被暂时安置,等待后续统一调配遣散。

这无疑浇灭了王五最后一丝幻想,他只能阴沉著脸,默默走在队伍中,心中不知在盘算著什么。

魏真左臂的伤口被隨军医兵重新处理包扎过,止住了血,但剧痛和失血后的虚弱让他一路都昏昏沉沉,全靠石娃子和马三槐轮流搀扶。

一行人沉默地抵达了那座名为“磐石堡”的寨子。

此地已是没烟峡战区的后方边缘。

磐石堡规模不大,但戒备森严,寨墙上“种”字旗清晰可见,显然是种家军前线的一个支撑点。

“呜~”

寨墙之上,號角响起,与引领他们的骑兵回应著。

“进去后,听从安排,不得喧譁,不得隨意走动!”

折彦野勒住战马,最后一次冷声告诫,隨后將溃兵移交给了寨门守军,便引军离去,魏真等人则在种家军士卒的引导下进入堡寨。

很快,一名书记官模样的文吏带著军士过来,开始登记造册,询问每个人的姓名、籍贯、原属编制和职役。

轮到魏真时,他深吸了一口气,依旧报出了“李狗剩”这个名字和镇戎军的编制。

“李狗剩,陕西扶风人,镇戎军左厢第三营七都五火,辅兵。”

说完,他有些紧张的盯著书记官,却没看到任何反应。

书记官头也不抬的记录下来,並未多问。

王五则迫不及待的报出自己的都头身份,並试图强调自己“收拢溃兵,坚持待援”的功绩,书记官也只是淡淡点头,笔下不停!

他们这些溃兵被统一安置在堡寨西南角一处简陋的营区內,与其他几批近日收拢来的零星溃兵混住在一起。

条件简陋,但至少有了遮风挡雪的屋顶和每日两顿勉强果腹的糊糊,对於从地狱边缘爬回来的眾人而言,已无异於天堂。

王五凭藉其都头的身份和狠辣的手段,很快就在这批溃兵中重新拉拢了几个旧部,隱隱又成了一个小团体的头目。

但与魏真等人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距离,双方都警惕地提防著对方。

魏真几人则安心养伤,低调地仿佛融入了背景。

几日后的清晨。

磐石堡守备官廨內,火盆驱散著边塞的寒意,却驱不散瀰漫在空气中的紧绷气氛。

涇原路兵马鈐辖种朴如今正值盛年,面容继承了种家特有的刚毅,目光沉稳而锐利,虽然略显年轻,但眉宇间已有乃父种諤的几分威仪。

此刻,他虽未著全甲,但肋下佩剑,一身戎装,肃杀之气丝毫不减,指尖正重重按在墙上悬掛的简陋舆图上一处名叫野狼坳的地方。

舆图上,那代表西夏军的黑色小旗,呈钳形分布於没烟峡以西的几处关键隘口,並且向四处扩散,正是已经探知的西夏大军兵力信息。

“童宣相一意孤行,致使西线烽烟再起。西夏人此番报復,来得又快又狠……”

种朴心中暗忖,眉头紧锁。

他受经略相公重託,代掌没烟峡东线防务,执行经略司制定的反击方略,既要应对西夏的凌厉攻势,稳住防线並寻求反扑之机,又不得不顾忌后方童贯的瞎指挥。

野狼坳位於没烟峡东北向的一处支脉,也是西夏军深入“拉网”的一个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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