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堡西南角的短暂寧静,在一个天色灰濛的清晨被彻底打破。

沉重的脚步声在营房外响起,最终停在了他们营房的门口。

门帘被猛地掀开,冰冷的风灌入,隨之而来的是一名身著黑色轻甲、面色冷硬的种家军军校。

他的目光如同刮骨的刀,扫过屋內四人。

“李狗剩,赵黑子,马三槐,石娃子?”

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是在確认几个符號。

“是!”

魏真几人明白,他们也该走了,马三槐甚至有些兴奋。

“伤势可痊癒?”来人声音依旧冷冰冰的。

“我等已无大碍。”赵黑子沉声回答道。

“很好。”

军校点头,仿佛只是在验收一件物品。

“奉种洌將军令,即刻前往踏白队驻地报到。收拾好你们那点破烂儿,一炷香后,营门外集合。”

命令下达,没有丝毫迴旋余地,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没什么可收拾的,除了那点微薄的赏钱和一身破旧的衣袍,他们一无所有。

魏真深吸一口气,將手中那柄磨得光滑的木刀轻轻靠在墙边,沉声应道:“是。”

老医官不知怎么得著的消息,从医营匆匆赶来,將几个小心包好的药包塞进魏真怀里。

“狗剩,你的心思最活,照顾好他们!”

他声音有些沙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心。

魏真重重点头,將药包贴身放进空了的粮囊里。

在军校的催促声中转身离开。

王五带著他的辅兵队正巧运送物资经过堡门,看到这四人被军士引著走出,他停下脚步,双手抱胸,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优越和幸灾乐祸。

“几位,这是要往那『好去处』去了?”

他阴阳怪气地提高了嗓门,引得他手下几个辅兵也跟著嗤笑起来。

“踏白队啊,那可是挣大前程的地方,哥哥我就在这儿预祝各位兄弟,多多立功,早日......嘿嘿,光宗耀祖!”

他特意在“光宗耀祖”上咬了重音,其中的恶意不言而喻。

马三槐额头青筋一跳,攥紧了拳头就要回骂,肩膀却被人从后面轻轻按了一下。

是赵黑子,他上前半步,挡在了马三槐身前,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对著王五微微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却平稳:

“王都头有心了。辅兵营的差事也不轻省,您也多保重。”

王五脸上的得意僵了一下,似乎被这话刺到了痛处,冷哼一声,不再多言,扭头催促著手下。

“看什么看!快走!”

旁边的魏真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目光中没有一丝波澜,他的心思根本没在这儿,折彦文展示的拖刀技巧让他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他的確不再是那个懵懂的流民了,心中有了希望和韧劲,跟王五的一些琐屑已经不能再让他整日放在心上。

踏白队的驻地不在磐石堡內,而是在堡寨东侧三里外的一处隱蔽山谷中。

带路的军校一言不发,只是快步前行。

越靠近那山谷,空气中的氛围越发不同。

磐石堡內的操练声整齐而洪亮,而这里,却隱约传来一种更加尖锐、更加急促的声响!

那是兵器极速破风的锐鸣、沉重的击打声、以及短促有力的呼喝,间或夹杂著几声吃痛的闷哼。

没有喧譁,只有一种极度压抑却高效的力量感。

谷口设有简易的木柵和哨塔,哨兵的眼神锐利如鹰,验过军校的令牌后,才挥手放行。

一入山谷,景象豁然开朗,却也让魏真四人瞳孔微微一缩。

地方不大,与其说是营地,不如说是一个训练场。

没有整齐的营房,只有零星几个简陋的草棚和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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